随着养殖时间推移,该乡郭家店村民郭俊山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海狸鼠一夜之间从近百元价格一只变得一文不值。家里贫困的郭俊山四处向亲戚借了3000元投入进去,原来海研会来收了两次鼠,一次付了300元现金,一次打了500元的白条,后来就没兑现。春节刚过,他的鼠都长成了,海研会按协议该来人收鼠了,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忽然就听说不收鼠了。郭俊山回家把这事给妻子一说,妻子急了。第二天郭俊山一大早出去了,回家一推开门,一股农药味冲鼻而来。他老婆躺在那儿,口里吐着白沫。急忙送到医院抢救,他女人醒过来后头一句话就对郭俊山说:“让你先看别人家咋养,你非要养,现在赔了吧?”郭俊山家种着10亩多地,靠天吃饭,今年雨水少,第二茬作物到7月中旬还没种上。种地只是糊个饱,家里全靠他在外面铰羊毛去挣点钱,一年挣个二三千元,供孩子们上学。而现在养鼠赔了三千多。三千元对于这样一个农家意味着什么?郭俊山泪流满面,颤抖的手里抖擞着那几张分文不值的白条,嘴里反复念叨着天灾人祸四个字。
还有个高堡村养殖户阴计,他们四兄妹商量着找一个生计,全家拿出了所有的积蓄,进了80对海狸鼠,成为村里最大的养殖户。合同是签定后押金种鼠加上养殖场建设,一次投入10万。不到一年的时间,小鼠一窝一窝地繁殖出来。圈里都放不下了。海研会开始打白条,然后就再也没有音信了。头一批进的母鼠都进入繁育的高峰了,个个都怀着孕,这鼠多得杀都杀不了,扔都没地方扔。一个月光人工饲料就得近千元。阴计四兄妹扛不住了,就往省城跑,可上哪也找不着人,打传呼给相关人员电话手机全关了。阴家兄妹损失了至少10多万元,手里还有交了鼠没付钱的10万元的白条子……,这些受损失的养殖户,大多是贫困户、农民、岗、妇女甚至是病残者。他们或者倾一生所积或举债借贷,海狸鼠使他们的生活是雪上加霜。
周边有乡村的人发动他们曾自发的到省城考察都看不出破绽,他们正是认准了“省工作部主办”的海狸鼠研究会不会是骗人的。一看什么都是真的,营业执照和报纸上的一样,这里的领导也和报纸上一样,于是大家就定下来养这个鼠了。每个海狸鼠养殖户一样,他们的手里都保留着一份合同,和合同附在一起的是海研会的社会团体登记证、公司的营业执照的复印件,它们看起来非常正规。强烈的致富梦想使大家认识到,跟海研会走致富路,没错。养殖户只要把仔鼠交给海研会,养殖户什么都不用管就挣钱,因为海研会的宣讲中赫然印着大大的黑体字标题:“跟海研会走,是广大农民的正确选择。”
这种炒种都是以圈钱为主要目的。果不其然,紧跟着就是全盘崩溃的到来:海研会不再收购了,没有一户挣到钱,鼠全砸在养殖户自己的手里,最惨的是有的新入伙农户交了押金,最终连鼠毛都没见着。一年下来,全乡海狸鼠养殖户们发觉这个东西能吃费饲料,长得快有小猪大,习性和耗子差不多,尤其是老垫本不见有人来收购,慢慢地撑不住了,问村干部和乡干部,他们也回答不了,于是不再下本钱了,饿得海狸鼠跑出圈门,四处乱咬,咬坏了好多的物什,后来窜到地里啃庄稼,祸害的地里一片一片的,后来有人说这是个什么外国鼠的品种,外国耗子,于是村民发起了灭鼠行动,又怕传染病,挖了坑用白灰填埋了,愤怒的村民自发组织到县里堵大门群体上访,要求乡里赔偿损失,要不集体进京到省上访。
县委召开紧急会议,杜毅夫书记对突发的形势逆转措手不及,原来的夸夸其谈现在变成了猪肝脸色,是啊,太冒进了,一次次和省海研会联系,一开始省海研会还说肯定会解决,后来拨了点钱,最后推辞说是什么分协会搞得,他们正协调着,矛盾让下面化解解决。杜毅夫书记傻眼了,各种扯皮让他哑巴吃亏哑口无言,冯世昌书记严厉的批评了他的急功近利思想,并让财政先挤出点钱把老百姓的损失补偿上,化解群众的积怨。这次养殖风波让乡里工作蒙了一层阴影,年底考评倒数第一,年底财政结算倒扣了不少,使乡里的日子更穷极了,杜毅夫总算是明白了,基层工作不是用想当然、靠感觉、拍脑门来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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