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却是顾清惜根本不是这幅躯体的本人,无法继承她的记忆,所以溺水,是她最好的理由托辞。
倘若表明自己是异世灵魂一缕寄宿与此,真正的顾清惜已死,这种乱力鬼神之说只怕顾长卿也不会相信,而依着她与他现在的亲近,还没有到她倾囊相诉一切的时候……
“那红衣男子来找你做什么?是要继续逼迫你修炼他所相授的武功?”
顾长卿心思缜密,左右联想一下便可猜透红衣男子的此行的目的,只是时隔八年,他在找寻惜儿这件事,无论什么想其中都仿佛透露着几分古怪。
“是这样,他说所教给我的武功是乘自他家族密不外传的武学,旁人无法可解,若我不继续修炼,最后的下场恐怕会七窍流血而亡……”
听到这里,顾长卿面容有几分阴沉,脑中回萦的是花媚娘为顾清惜把脉时,说她体内隐藏着一股很是奇怪的气流,但脉象上看却是不会武的,如此诡异复杂的情况,难道真的是如那人所说,当年惜儿真的跟随他学过武?
七窍流血而亡?
这样的惨烈下场,未免太过于血腥了。
“惜儿,天下之大,藏龙卧虎,奇能异术者居多,他所言并不十成可信,你莫要思虑过多,要放宽心,兴许他只是在恐吓与你从而达到什么目的也不一定……”
顾长卿思来想去,总觉得一个消失遁迹了八年的人再回头寻找他的救命恩人,且以这样强势的手法来逼迫惜儿,若说没有任何的心机,他,不信。
“你也是这样认为?”
显然,顾长卿的想法与她不谋而合。
“嗯,红衣人的身份尚且在调查之中,应该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你以后见他要小心,不要与他发生冲突。”
“至于你身上被武功反噬的毒线,我会尽快派人寻找解救方法,在我没有告诉你情况之前,你不要贸然跟他修炼武功……”
顾长卿沉声说道,红衣人身份成谜且心思手段老辣,他找上惜儿断然肯定不会为了救助之情,他在暗,惜儿在明,故而,与这种人打交道一定要谨慎处之。
“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顾清惜不愿练武,只怕红衣男子拿刀架在他的脖上相逼迫她也不会从的。
“那就好,我先回去了,府上还有事情等着我处理,晚些时间再来看你……”
陈家父子已经回京,悬置的兵权虽被皇上掌控在手中,但他也不会握的太久,毕竟滇西边防重锤不能一日无主将,这四十万兵马大权还需下放的,只是落在谁手中却还是个未知数。
相信在他得到消息的时,其它王府与诸多依附王府的势力都在对此兵权蠢蠢欲动了,四十万兵马大权,不论是落到哪个王府手中都会起到如虎添翼的重大作用,他费尽心机走到这一步,自然是不能落于人后……
很多事,还需要重新布局策划……
“你回去吧,陈家兵权,只能落在你手中,唯有此,我们才算赢,至于陈家人的性命我已早早定下了,如之前所说,将军府,你要权,我要命,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顾清惜眉目间染上了一丝的戾气,勾唇,一字一顿的冷然说道。
“惜儿放心,一切如你所愿……”
顾长卿起身,凤眸含笑,唇角荡漾着势在必得的姿态。
顾清惜将身子倚在雕花的窗棂旁,看着他白色的身影消失在湛蓝的天空中,她垂眸,伸手触摸上指尖的那枚戒指,摩挲着它绽放的花瓣,良久,有轻叹之声漂浮在晴空之中,她转身下了阁楼。
下了楼,薛嬷嬷便立刻热情的迎了上来,一脸和蔼的笑,道:“郡主,早膳已经准备好,奴婢伺候您洗漱吧。”
对于这个曾经侍奉过庄敬公主而又在自己危难之时送食汤药的薛嬷嬷,顾清惜一直都是心怀感激的,随下清浅一笑道:“有劳嬷嬷了。”
“郡主这话真是折煞奴婢了,奴婢惶恐。”
薛嬷嬷谦卑的笑着,扶了顾清惜的手将她引导屋内,束墨与宝笙站在桌前正在摆放碗筷,见顾清惜来了,两人齐齐见了礼。
“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没外人在的时候,大家无需这么拘谨,随意就好。”
束墨盛了一碗米粥放在桌上,笑道:“那可不行,奴婢就是奴婢,怎好乱了尊卑,郡主好心体恤奴婢们,奴婢们心里感恩更是不能随意造次,这让别人看了,该说郡主治家不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