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妹妹,怎么能如此妄自菲薄?在姐姐眼里,你可是最好的呢。”沈菀乔笑眼迷蒙,亲络的夸奖。
“才不是……”
一伙人开始你捧我,我夸你,亲热的笑成一团,气氛热闹的不得了。
那边女眷言笑晏晏的说笑,这边沈弘业也正是与许久不见的弟弟沈楠竹嘘寒问暖,谈天说地。
顾清惜带了丫鬟挑了帘子进来时,正是看到这一副其乐融融、家庭和谐的美好画面。
清澈如潭水的双眸一一扫过笑容满面的众人,顾清惜心下隐隐冷笑,心道这沈氏一家到是来的齐全,有说有笑亲热的不得了,仿佛丝毫是不拿自己当做外人,将这公主府当做自己的府邸一样随意,压根都不曾将她这真正的女主人放在眼里。
呵,真是有趣,这一帮子人来此,莫不是公然来霸占公主府的不成?仗着人多势众来欺负她形单影只?
倘若真是如此,那他们的算盘可是要落空了。
“祖母远道而来,辛苦了,清惜给祖母请安。”
柔而清脆的声音响起,众人循声往来,正见一袭碧水蓝天束腰裹胸长裙的俏丽少女盈盈而立,肤色白皙,眼若秋水,眉蕴春山,清秀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整个人美的如同一株动人的碧桃花,看一眼,令人心生绝艳。
顾清惜的到来让所有人都怔了怔,沈家的人早就听闻自庄敬公主逝世后顾清惜就突然变的痴傻疯癫,满身污秽受尽耻笑欺凌,如今见到真人却恍觉容貌倾城,气韵天成,一身气派雍容华贵,与他们幻想中的人简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老夫人本以为进府上可以将痴傻顾清惜随意捏圆搓扁的,今儿一见面却知道事情并不像自己来时打算的那样容易,刚才笑逐颜开的脸不免有几分失意。
郯城距京城千里,可谓是山高水远,顾清惜名扬帝京的事迹传不过去也是常理之中,怪不得沈老夫人消息闭塞,倘若她现在要是知道顾清惜的本事与手段一定会十分愕然的。
沈二爷与孙氏也同老夫人一样,对明艳动人的顾清惜惊讶不已,他们这位侄女,看上去到不是个软柿子。
比起沈家人的错愕,陈氏便显得熟络热情多了,就见陈氏起了身笑的一团和气的上前拉了顾清惜的手,道:“大小姐来的正是时候,刚才老夫人可正是念叨你呢。”
念叨她?
呵,谁会信?
顾清惜压下内心的厌恶,面上绽放出一抹乖巧娇羞的笑容,“清惜也是一直都在挂念祖母,祖母此番进京可是要多住些时日才好,也好让孙女多多进点儿孝道,每日晨昏定省、贴身侍奉,如此,也好圆了清惜承欢祖母膝下的久违心愿。”
这一番话说的客客气气,进退有度,俨然正是当家主人的热情待客之道,对待沈家老夫人这一群人,顾清惜是不打算是让她们久住的,故而一开口就委婉的挽留客人。
此话无异于是绵里藏针,老夫人与她的小儿子听了心头自是不畅快,他们来可就是打算永远住下去的,多住几日怎么能喂饱他们的野心?
老夫人一个眼神扫向了沈弘业,紧接着见沈弘业儒雅俊秀的面庞上有浓烈的笑意荡开,他看向顾清惜,眸光柔和犹如世间上最慈爱的父亲,缓缓说道:“惜儿,你祖母年事已高身子又不爽利,郯城距京路途遥远若在让你祖母呆在乡下,为父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打算让你祖母在京养老住在府上,如此一来,爹爹可以照料你祖母进些仁孝,你也可以日日承欢祖母膝下受尽宠溺,这两全其美的事,你觉得如何?”
顾清惜看着沈弘业那副虚情假意的脸,心中冷哼,事先将一家老小先偷偷接来,再当着她的面来征求意,见将问题推给她,若她不答应,岂不是成了不仁不孝之辈?亲生祖母都不让进门,明日的街头巷尾还指不定该如何来抹黑她呢。,
这一招先斩后奏,用的倒是顺手。
沈弘业见顾清惜面容安宁,眉眼笑盈盈一瞬不瞬的望着他不语,他顿感全身的不舒服,只觉得顾清惜的眸心像灼着两团地府钻出来的幽冥火焰,针尖似的扎着他,虽是在笑,但那笑却分明是不达眼底的冷笑连连。
这个女儿,自从神智清醒后就诡异的如同换了一个人,令他陌生又害怕。曾经有那么一瞬,他忍不住怀疑这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顾清惜……
“大姐,你就点头同意让祖母住进来吧,祖母年纪大了身子羸弱正是日思夜盼着能守在爹爹身旁,祖母思儿心切,倘若姐姐不让祖母住下,祖母不知该是要怎么心伤呢……”沈菀乔芙蓉美面上带了祈求之色,秋水双瞳眼巴巴的看着顾清惜,仿似只要顾清惜说个不字,她就能哭出来似的。
“对呀,大姐,你刚才不还是说要侍奉祖母么,怎么这会儿让祖母长久住下来,你倒是不同意了?难道说大姐刚才那话不过是逢场作戏的虚情假意?”沈菀秀的嘴巴比起沈菀乔更是来的毒辣,一开口就不给人留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