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新战士们第三次拉动枪栓时，老兵们已经开始换弹夹，公路上可供瞄准的目标只剩下机警卧倒的鬼子军官老兵、地上痛苦挣扎的伤兵和受惊乱窜的东洋马。

目标小了打击难度增加不少，伤亡也随之而来。鬼子的枪法可是够凶的，不少抬起身子射击效果的战士被击中胸部、头部，痛苦地大叫，即使低姿瞄准的也会被击中头部。

血淋林的惨象就发生在身边，让本来就紧张得的战士毛骨悚然，虽然有救护兵及时过来医治，还是有人当场牺牲。死亡的恐惧在新战士中恶性传播开来，有的上吐下泻、有的趴在地上不敢抬头、有的出溜到掩体里抱着脑袋念念有词，阵地上的火力一下减弱下来。

老兵们着气得牙疼，这面对的都是些残兵败将、长途赶路疲惫不堪，步枪不多、机枪很少、连个掷弹筒都没有，要是真遇见飞机、坦克、大炮就这样的熊兵早他娘崩溃了。

关键时刻老兵们起到了稳定作用，大声提醒战士们趴低身形、不要害怕，越怕死的越快，只有干掉鬼子咱们才有活路、家人才能平安。一边喊一边冷静、快速、准确地出枪、瞄准、射击、变换位置，把一个个冒出来枪手击毙，让新兵们暗暗佩服、重拾信心。

一些胆大的新兵受到鼓舞，也慢慢镇定下来模仿着老兵的动作要领参与到打老鼠的竞赛中。那些前面表现不良的也在老兵的呵斥、同伴的招呼下慢慢恢复了勇气。战战兢兢地重新投入战斗，才发现机灵一点、快一点的话鬼子的威胁并不大，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可怕。

对射了几轮，人数占优加上迫击炮的助战，步枪本来就不多的鬼子溃兵们的数量越来越少、抵抗越来越虚弱，连伤兵也被再次射来的子弹帮助下摆脱了痛苦停止了挣扎。

公路上再也没有顽抗的鬼子，习惯于打几枪就冲锋的八路军部队按照八路军总部颁布的防御条令的规定继续耐心地观察了一阵，对还在挣扎的鬼子继续远距离射杀、对手里有武器、有手雷、趴伏、背对阵地的家伙进行再一次打击，迫击炮对低洼处炮击。

直到团部哨子声响过，班长老兵们才带着新战士们端着枪、高度戒备地走下高垄。慢慢围了上来，远远地给没死透的补上一枪，踢开尸体旁的枪支、手雷，开始打扫战场。

一下见到如此多的鬼子尸体让新战士既兴奋又害怕。老战士们不失时机地引导新战士咱们八路军就是鬼子的克星，谁碰到咱们谁灭亡。因为我们比鬼子更勇敢、技术更出色、战术更合理、火力更猛烈。新战士也从现实中领会了作战的技巧，在心底积淀下胜利的元素。

高垄上的彭绍辉指着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鬼子尸体对很不开心的一团长刘昂说，全是人家打剩下的败兵，连机枪都没几挺，净是些破烂王八盒子、步枪都少、大炮一门也没有。收拾这样的垃圾还需要一团这样的主力出动吗？新战士都解决了。你留着劲打坦克吧！

不过很快就传来一阵阵欢呼，死尸堆里发现一个中将、两个少将，大佐、中佐、少佐好几十，遍地都是指挥刀简直就是进了鬼子司令部。李井泉、彭绍辉、刘昂、二团长彭上坤、三团长徐国贤赶到战场，从尸体上衣口袋里翻出军官证。师政治部主任刘型是黄埔军校武汉分校的毕业生、参加过秋收起义的老革命、大知识分子，了军官证大喜过望。

这个胖老头就是0师团的桑木崇明中将、这个中年胖子是重炮旅团长木谷资俊少将、这个瘦瘦小小的老头是0旅团长石井嘉穗少将，这个大佐是参谋长松田严、这个是炮兵联队长谷口春治、这个是40联队长小林长八郎大佐中佐、这个是2军作战参谋古贺中佐……

我的个娘哟！这功劳可大了，程瞎子杀了上万鬼子、抢了许多大炮，独独把鬼子司令部送过来了，还算有良心！下次见了面要和他好好唠唠、气气这个‘夜老虎’。

李井泉到归绥开保卫包头工业基地联席会议时和程世才见过面，对这个比自己还小三岁年仅26岁的西路军师师长、以打夜战闻名的悍将一个师一夜打得鬼子桑木师团兵败如山倒还是很佩服的，没有他在前面左冲右突自己哪有这么轻松拿下鬼子指挥机关。

报捷的电报很快发到西安，彻夜未眠的叶总至此才松了一口气，暗夸陈海松知人善任、暗赞夜老虎名不虚传、感慨八路军日新月异。关中战役已经取得了决定性胜利。现在要做的就是再接再厉干净利索地消灭最后两股敌人，拿下宝鸡、平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