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松也好不到哪去,他这样瞒天过海、两头取巧的机会主义图谋其实是很危险的。一旦被烟大将识破,一个师团就能与三个受骗师团组成突击兵团,对你们虚弱松散的防线形成内外夹击,彻底占领皖南,顺势攻向江西。那可比在河南用兵轻松多了。
他批评我太爱冒险,你他冒得这个险比我大多了,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偏偏蒋介石、烟俊六就是没发现其中明显的漏洞,被他骗了还给他送来大量物资。”
薛云龙不能不赞赏这个老鬼子的敏锐的洞察力。陈海松的意图他分析的差不多,可惜都是马后炮。吃了亏才知道自己嘴太馋,而蒙在鼓里的还继续被蒙着。陈司令的手段真是太惊人了。他对愤愤不平的板垣说:“这不能怪烟大将。
偏僻的皖南指挥部队全靠无线电,你的各个联队收到的都是你板垣司令官的指示,你每天都在向南京汇报这里的作战进程、取得的战果、需要的物资,偶尔过来一两架侦察机到的也都是皇军在前进、在胜利,距离你们的作战目标越来越近,他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产生怀疑呢。
你说的危险陈司令员已经开始化解,八路军支援的军政骨干正在赶到,收容的第三战区五万多溃兵已经整编到6、新五军、新八军里来,5、59、74军都得到了休整,等烟大将反应过来,我们已经有能力依托地形困死这三个师团、挡住师团。
你对蒋介石的认识有些落后了,他从战场实际进展中到了日军的疲惫虚弱,以前表现出的恐惧、动摇弱化了许多,也许他希望在有利的形势下与你们谈判,但我相信你们不可能甘心这样屈辱地退兵,战争还得继续下去,日本会越来越深地陷入泥沼之中无法自拔。
陈司令员估计年底你们会发动最后一次战略进攻,华中、华南双管齐下,会给中**队造成巨大冲击,局部地区能取得战役胜利,但无法实现攻克武汉的战略目标。双方被迫进入相持,互有攻守长期对峙。”
那不就是皇军一年多的努力完全没有意义吗?皇军会软弱到拿不下武汉?他不甘心地说:“就凭第七战区0万人的阻拦吗?陈海松太高自己的实力了。”
跟这个顽固的军国主义分子说话真费劲,只有用事实来教育他了,他平淡地说:“一个能两次把你擒获的人你还真不能瞧不起他的能力。他从来不会打无准备之仗,从来不会让自己陷于被动之中,他还有很多后手,足以把华中方面军栓死在这里。
他没告诉我你是怎么到这里的,我挺好奇的。按理你吃过亏应该有所提放的嘛!”
板垣对此恨得咬牙切齿,更气愤的是被俘以后就再没人来望过自己,直把自己当了空气,让憋了一肚子委屈的他无处宣泄,见薛云龙问起恼怒地说:“他用冈村司令官突围出来需要救援为诱饵把我骗到这里,吓跑了唐式遵,替他打下了这块地盘。
冈村将军已经被他们抓住关押了很久,五官身形、动作语气被模仿的惟妙惟肖,我派人去考察真伪也被他骗过,傻乎乎地请他们到了七都指挥部。他的20几个手下很厉害,解决了司令部里的守卫,控制了我们几个主要将领。”
“你的司令部周围没有守卫?会乖乖地放你们离开?”
“他太卑劣了,又伪装成我们发号施令。半夜里外围来了一只部队发起进攻,他借机命令7师团的部队保护运输线,带着司令部指挥5师团的部队攻击到黟县。
然后又命令5师团向祁门、景德镇方向进攻,说22师团随后就到,他则带着我们赶到了徽州,我见到了数万川军残兵败将被他分派到他的部队里。
很快22师团也到了却被他命令去攻打婺源,说是要把第三战区部队赶得远远的。以后我们就不知道了,只是在徽州城头给我拍了几张照片,证明我军占领了徽州。
好在我能到报纸、听到广播,得到一些零星消息,我的部队还在,只是相隔遥远不断向西攻击。我甚至担心他会伪装成冈村司令官袭击华中方面军司令部。”
薛云龙真是搞不懂,陈海松的骗术并不高明,小鬼子就是吃这一套。他摇摇头安慰忧心忡忡的板垣:“你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他肯定会把这个作为后手预备着,形势紧张需要使用时他肯定愿意降落到南京,找烟俊六好好谈谈。不过他应该是对现在的形势比较满意不需要去打乱华中方面军的部署。
你也别想不开了,被他抓住的日军将领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九江的安庆的都送回包头了,只留下了一个沼田多稼藏帮他分析战局、起草报告、发布命令。你肯定没兴趣干这个,倒不如去包头算了,那里有很多你的老朋友,可以一起研究你们发动的这场战争的最后结局。”
倔强的板垣才不想进集中营当俘虏呢,他反对道:“不,我要留在这里,等着神勇的皇军来解救我。我相信他们有这个能力识破陈海松的阴谋,也有实力攻进徽州。”
薛云龙真是服了眼前这个固执的老头,站起身指着地图说:“你该醒醒了,皖南真不是个用兵的好地方,要不是战役布局的需要,你根本打不到七都。其他部队想攻打徽州不知要付出多大的代价,烟俊六没有多余的兵力向这里投送了。你慢慢想吧,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