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突厥人冷冷地盯了刘凡一眼,打了个呼哨儿,慌乱的突厥人顿时以极快的速度排成了整齐的进攻队列,愤怒的眼神狠狠地瞪着旁边的楚朝将士,手中的弯刀斜举着,在骄阳的照耀下,散发出幽冷的寒光。
楚毅见势不妙,顾不得刘凡的正使身份,将刘凡一把拉到他的身后,向前跨了一步,大声厉吼道:“全军戒备!”
将士们齐喊一声:“战!”
现场气氛为之一肃,一股令人窒息的压力重重的落在了每个人的心头,战争,似乎一触即发……双方的战士都凝神警惕的注视着对方,手中紧握着长矛或弯刀,只待命令一下,一场发生在楚朝京城之外的战斗便会立即展开,至死方休。
城门内观看的官员和百姓们见形势紧张,纷纷惊恐万状的往回跑着,紧接着厚重的城门慢慢的合拢,最后“砰”的一声闷响,城门关上了。
爱看热闹是中国人的天性,没过一会儿,百姓和官员们又悄然爬上了城头,猫着腰探出半边身子,静静的看着城下对峙的双方。
气氛说不出的窒息和沉闷,几千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楚毅和为首的突厥人相互对视着,他们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滔天的仇恨,他们的手紧紧地握着刀柄,因为用力太过都指节发白了。
刘凡冷冷的注视着这一幕,对这即将发生的战事仿佛一无所觉,他观察了半晌,发现这群蛮人不论从阵列还是互相配合的默契上来说,都是无可挑剔的,配合得像是一个人在做动作似的,冷静下来后的刘凡,这会儿也开始纳闷了,这群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互相敌对的两方人马呀。项景武给他的旨意,是同时接待已互为仇敌的突厥与契丹派出的使者,眼前这群蛮人进退攻守阵型配合得如此默契,绝非互为仇敌的样子。
想了想,刘凡忽然对陆鼎文道:“陆大人,你去问问,他们是草原上哪个可汗派出来的使者。”
半天听不到动静,刘凡转头一看,陆鼎文已吓得面如土色,浑身抖如筛糠,哪里还有心思听刘凡说话的样子。
刘凡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侯爷我还没被吓着呢,你怕个什么劲儿!看来楚朝的胆小鬼不止本侯一个呀。待会儿如果真打起来了,侯爷我就拿这家伙当挡箭牌,自己闪人先。
大力拍了拍陆鼎文的肩膀,刘凡板着脸道:“怕什么怕!咱们三千人对他们两百人,一人一泡尿也淹死他们了,去!给我传话!”
陆鼎文没办法,哆嗦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一步,用不太流利的突厥话唧唧呱呱说了几句,为首的突厥汉子脸上的警戒之色稍褪,闻言又唧唧呱呱回了几句。
陆鼎文擦着冷汗道:“他说他是草原上最崇高最伟大的突厥阿史那大可汗派来的使者,名叫伊塔木,他还说我们楚朝人竟然敢杀他们的马,已跟他们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他们要用我们身上的血来洗刷……”
刘凡一挥手打断了陆鼎文的话:“行了行了,下面的就别说了,草原上的人真罗嗦,报仇就报仇嘛,又是洗又是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帮家伙是开洗车房的呢,突厥崽子王这次派来的使节,素质还不如上拨来的都雷那货呢……”
刘凡摸着下巴琢磨起来,本来说好了是两伙人一起接待的,现在只来了一伙,估计另一伙还在路上,咱们楚朝人犯不着跟这群傻子较劲儿,让他们两伙人去争比较好。
“陆大人,你问问这帮突厥人,他们是要战争,还是要结盟?给他们一柱香的时间考虑,告诉他们,要战争,我们便给他们战争!咱们今儿就在这里开打,三千人打两百人,几个回合就能把他们全都杀了,然后我们再跟契丹的耶律可汗结盟去。要结盟,就把他们手上的破铁片给老子收起来,一闪一闪的晃得老子眼睛不爽。”
陆鼎文踌躇着上前,正待翻译,一旁的楚毅看得不耐烦了,毫不客气的将陆鼎文推到一边,他自己唧唧呱呱地跟突厥人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