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片刻,突然走至大殿中央,朝项景武行了个礼,朗声道:“大楚皇帝陛下,柔然愿向大楚朝称臣纳贡……”
这一半话说出,群臣顿时议论纷纷。
这是怎么了?国书尚未定稿,便急不可耐地要称臣纳贡?
斛乐王子继续道:“不过小王递交的国书,还要请陛下斟酌一二,不如这样,小王愿与陛下来一场赌约,若是小王胜了,则大楚需按柔然国书的条件订立盟誓。可若是小王败了,国书可任由陛下删减。”
这一句道出,更是令人大惑不解,不过这赌局,倒也公平,值得一试,就是项景武,此刻也不由心动,便道:“爱卿要赌什么?”
刘凡心里却明白了斛乐王子的意思,柔然的底牌被自己翻了出来,若是再耽搁拖延,对柔然越是不利,与其如此,不如一赌定乾坤。
说到这个“赌”字,刘凡当之无愧的在这个时代,绝对算是翘楚的人物,因而也不说破,笑吟吟地等着听斛乐王子怎么说。
只听斛乐王子道:“赌骑马。”
“骑马?”群臣又是一阵议论,若说比作诗、作画,这大楚是稳赢的了,至于骑马,却也不见输,大楚虽是以儒治国久矣,可是武进士也是不少,宫苑之良马宝驹更是不计其数,这斛乐王子又是在故弄什么玄虚?
项景武一时沉默,踟蹰不下,斛乐王子既已提出,他若是否决,则会被人看作是畏惧,不敢应这赌约。可是若点了这个头,这赌约却又是柔然人提出,想必斛乐王子定有必胜的把握。
左思右想之下,项景武终是颌点头道:“好,朕便和你赌一赌。”
也许是方才过于压抑,项景武猛地拍案而起,那冕珠之后的脸上,却有一种不容侵犯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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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禁苑,自有跑马的场所,不过那里属于**,外臣是绝不能进去的,因此,这赛马地便改在了前殿,殿前有一条苑河,旁边正有一条宽阔的走道,这一场赛马,赌注实在太大,更是事关大楚朝廷的脸面,因而项景武极为慎重。
比赛的规矩已经商定,三局两胜,沿着这苑河骑马跑一圈,最先抵达前殿者为胜。
为了保险起见,项景武派出的赛马之人乃是殿前将军秦奋,殿前将军统管禁军骑军,是久习马战的,更通晓战马的习性,派他出马,最为稳妥。
至于斛乐王子,派出的却是身后的一个扈从,此人眼眸里闪过一丝跃跃欲试,与斛乐王子低声用柔然语交谈,那斛乐王子时不时地抬眸去看秦奋,冷笑连连,扈从似是听了他的授意,不断点头。
陛下被一大群人蔟拥着,刘凡身份低微,自然是站在外围,倒是那王喜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他的身侧,微笑着道:“刘公子方才痛快得很哪。”
刘凡正色道:“骂人不是学生的本行,学生还是喜欢以理服人,不过既然是为皇上效忠,学生只有咬着牙,不顾自己的清白名节,也得上了。王公公,你看那柔然人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