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详的预兆

2016-02-19 作者： 余贾

第九章 不详的预兆

说到这里，王燕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爹，别看杨家穷，她儿子杨海可真孝顺，忙时给鱼把头下海打渔，一有时间不是到海边沙地挖沙参，就是在松树林子下套勒兔子，碰上巧了逮住个兔子，就掺着沙参炖兔肉给他妈吃，这样还能补补身子。”

王燕低下头，眼里含着泪，一会儿抬起头接着说道：“嗨，爹呀，你也知道咱这地方的人，很少吃野生飞禽走兽，杨海怕他妈知道了不肯吃，就骗说是猪肉。有一天，俺那婆婆听来串门的说‘杨家婶子，你家扬子（杨海）真是个孝顺儿子，成天抓兔子炖肉给你吃，婶子你真好福气呀’。婆婆一听心里恶心的一阵翻腾，‘噗噗’几口把吃进肚子里的那点东西全喷了出来，吐出来的还带着血丝。嗨，婆婆本来就病的不轻，就这样病情加重，吃药看病花了不少钱，婆婆没过多长时间就走了，家里还欠了一腚的债，债主时不时的来催收，愁的我和杨海都不敢出门。呜呜呜......，这日子过得......。”

大贵听闺女说到这里，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酸辣苦咸百感交集，觉得对不住孩子，一时流下眼泪。

王燕低头还沉浸在苦难的日子里，半天又缓缓说道：“嗨，日子过得再苦再难还是要活下去，杨海为了还债，海上的天气再坏，村里的人谁都不敢出海，他摇着舢板出海给鱼把头打渔，我生拉死拽的不让他去，就怕出点事。可他流着眼泪哭着说‘燕子啊，我再不出海打渔弄点钱，那债主还不弄死咱那，你就别......’。”

“呜呜......，爹，你可不知道，只要杨海坏天气出海，把我吓得就点上香跪在地上，朝北海一个劲的磕头，求海龙王保佑杨海能早点回来呀，可谁知他最后这次出海就再也没回来，呜呜呜......，没了他我可怎么活呀。”王燕哭得天昏地暗，大贵怎么劝说也止不住闺女的泪。

父女俩正在屋里哭诉，突然听街门口有人凶巴巴的喊道：“杨海家的，你这个穷酸欠着我的钱，成天躲在家里落清闲，你要是还有一口气，赶紧滚出来往牛车装海上拉回来的鱼，**的死啦连个声气都没有？快滚出来。”

王燕猛的听到门口的骂声，身子一嘚瑟，赶紧止住悲声，抹了两把脸上的泪，出溜下炕几步跑到院子，一看是鱼把头杜老鳖，就陪着笑脸说:“杜把头，先到家里坐会儿喝点水，我收拾收拾就过去。”

“**的又不是富人家的大小姐，干活还要回家收拾收拾，真是穷的jz摇铃，还给我穷讲究，麻溜的赶紧干活去。”杜老鳖说完嘴角往下一撇，朝院子‘啐’了一口，转身斜眼又看了一下王燕这才离去。

站在屋门口的王大贵，看杜老鳖那凶巴巴的嘴脸，再看闺女那瘦小懦弱不敢大声说话受的委屈，气的他浑身哆嗦腿脚直抖，脖筋都崩了起来血往上冲。

可一想，这是在人家的地头，只能打碎牙吞肚里忍着，要是真的撕扯起来准吃亏,嗨，真是‘人穷被人欺马熊被人骑’，这世道......。

王燕回转过身子走到大贵的身边，苦笑着劝说道：“爹，你也别往心里去，这样的事儿我遇的多了，要是每次都较真的生气，那咱就没法活。这样吧爹，你在家等我，我干完活就回来，那时咱父女俩再说话，你就放心吧爹。”

大贵看闺女抗上铁锨走出了家门，心里涌出一阵痛，眼前晃出孩子临出门回头对他那凄然的笑，他突然觉得头晕，有点站立不稳。

王大贵自从离开家，周玉华在家里每时每刻都在牵挂，这天都快黑了，小铁牛还没回来，他一趟趟的到街门口四处张望，还是不见儿子的身影。

再说这天在家闲不住的小铁牛，吃完早饭，一出门碰到几个半大不小的小伙伴，有的起哄的喊道：“铁牛，你把小雅家的‘小熊’弄出来，咱到山里撵兔子好不好？”

铁牛一时兴起，蹦跳着跑到王进财家前跨院，看‘小熊’蹲卧在墙根，懒洋洋的四下张望，突然一回头看到铁牛，它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毛，低吼了几声友好的甩了甩尾巴。

‘小熊’看铁牛一个劲儿的对它招手，它踏着碎步走过来，铁牛一出门在前面疯跑，‘小熊’也不示弱的紧跟上。

几个伙伴看铁牛和‘小熊’往村外跑去，就叫喊着：“等等我呀，慢点跑、慢点跑。”

出了村口，这几个孩子一直往南去，一会儿蹲在地头逗‘小熊’，一会儿唆使‘小熊’满山乱跑撵兔子。跑来跑去，他们离村子越来越远，离龙泉湖越来越近，有的孩子跑累了，坐在路边草堰上喘粗气，有的胆小扭头回了村子，跟在铁牛身边的只有王木立的小儿子小虎和邻居家的二胖。

‘小熊’这一撒欢，见到落地的老雁追，见到草丛中的野兔更是没命的死追不舍，越追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