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奶奶，他脑子里只有那个负心女人！得到这么一台超级机器，居然只希望那女人能够回心转意爱他一辈子！呵呵，”老四笑着眼泪却从眼睛里滑落了出来，“这么没出息的男人，哪个女人愿意留在他身边呢？”老四停顿了一下，说道：“我就告诉你当晚发生的事情吧！”

其实那天我来到白楼探点，就已经开启了脑控。你别以为那电脑是个人就能操控，是它选的我，而没有选凯子。它用意识的方式与我对话，告诉我它可以完成我所有的梦想，我当时不相信，于是就说：好，那你让凯子现在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然后说四爷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欺负你了。然后再自己删自己耳光。可是没想到我刚跟它说完，我身边的凯子就像中邪了一样，立刻跪在我脚下，然后哭着看着我说：四爷爷我真的错了，我下次绝对不敢欺负你了！然后狠狠的抽着自己大嘴巴子！我看到这一面立刻傻眼了，赶紧说，好了好了，我不让他抽自己了。于是他的动作就停止了。只是哭哭啼啼的跪在那里，像是真怕我一样。我心里大为喜悦，你也知道，那天早上我莫名其妙就被他骂了一顿，心里也很窝火。我心想有了这个机器，我们兄弟就可以称霸全球了！正在高兴的时候，脑控突然跟我说，你真的想跟这样欺负你的人一块享受这么大的权利吗？

“所以你动摇了。”董风说道。

“对，我动摇了。我他妈凭什么？你知道你的袜子天天谁给你洗的吗？不是马梁！是我！你知道谁替你点的到吗？不是凯子！也是我。你知道你们喝完酒每次在餐馆砸个稀巴烂，打了老板，人家为什么还回回都让咱们进去吗？根本不是你的臭钱！是我求着人家，饶了你们几个的！是，董风，你家是有钱，你丫家里是有势力。可是你明的能防，你还能防着人家不要命的往你背后捅刀子吗？你知道都是谁替你们这些张牙舞爪的人擦屁股吗？都他妈是我！要不是我，你们几个大一新生，能潇洒自在到这般地步？就算你们董家在风城说一不二，可是我告诉你，人命都值一个价，一死照样臭那么一小片土的事儿，你以为你们这样欺行霸市，没有人想过和你们拼命吗？我天天跟个搅屎棍子一样在你们背后给别人赔不是，再把你给我的那几个臭钱转交给别人，别人卖的不是你的钱，更多的是我的面子！这些你丫都不知道吧？”老四说话的时候，眼泪一直没停的往下掉，但是他的语气一点儿也没有颤抖。

开始颤抖的是董风的那颗心，董风眼前似乎过起了他们那会儿风光的日子。胖子也好、凯子也好说白了都是因为他家有钱有势才跟着董风混的，那时候的董风一不会打架，二不会道上的规矩，其实说白了，只不过是有钱罢了。他们当然仗着董风有钱有势就往死里作，往往趁着董风的面子，玩的七荤八素，哪儿也不照哪儿，谁的车都敢砸，谁的妞儿都敢抢。董风当时也没有顾忌那么多，被家里严加看管了那么多年，总算家里给了自由，自然要混得风生水起。

“呵呵，真可笑啊！”老四苦笑着摇摇头，眼看着泪掉到了嘴里，咸涩又酸苦的味道就像他的心情一样。“董风，你牛啊！你可以单开宿舍随便选人。”老四讲起了最开始他来到宿舍时候的事情：“知道我为什么去你们宿舍吗？我学习成绩好，平常和好学生混在一起没多少人欺负我。可是我不甘心啊！我没钱、也没势力，但是我也想出名，我也想出人头地，常常被人尊敬的滋味！从小我就又瘦又小的，打架打不过别人，吵架也吵不过别人，有一肚子闷气只能撒在自己肚子里。我也想知道受人惧怕到底是什么滋味，所以我才来咱们宿舍的。可是一过来，我发现你们和他们所说的不一样，你们没有那么坏，只不过各个性格脾气是怪了些，但是老爷们都是兄弟，谁在乎那么多？我不怕你们给我受多少委屈，咱们都是兄弟，只希望你们能把我也当成兄弟，我背后付出多少我都愿意！”

老四着一句话，就像个重磅炸弹一样把董风的心炸成了稀巴烂。他根本不知道老四再背后默默付出了这么多，原以为自己多给老四填补点钱就能平衡他的内心，可是很明显是自己跌了自己的份儿，老四要的根本就不是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臭钱。老四要的是情义，是他们也像老四一样真正正儿八经的兄弟情义。董风的眼睛火辣辣的疼，眼泪一下子从泪腺涌出来了。

“老四……”

“别……先别说话，我憋太久了，你等我说完吧、”老四没抬头，依旧低着头，满脸泪痕，压着嗓音和火气对董风说道。

董风重重的点点头。

“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我知道，董风你也看不起我，每次让我给别人钱的时候，你总是说，给他五千就够了，剩下五千你就留着吧。你知道你当时像可怜要饭的那种眼光多让人恨吗？”老四抬头看了董风一眼，双眼充满了杀意。

董风沉默了。他每次给胖子和凯子钱的时候，这俩孙子都恨不得下跪着谢谢他，满心欢喜，拿着毛爷爷又亲又摸的。可是从没想到，老四心里居然是这么想的。

“别人图你什么我不知道，但我老四来找你事真心跟你做兄弟的，不是图你的钱！你哪怕不给我钱，多给我点我应得的尊敬，也不会有今天！”老四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才开始颤抖，他呼出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钱我一分没花，大头寄给了马梁的父母。小头我给他买了块上好的墓地，还有最贵的骨灰盒。”

老四说道这里，停下点了根烟，悠悠的抽着说：“董风，我很尊敬你，这件事情原本不应该是这样发展的。可是成了这样之后，我把凯子弄进了监狱，胖子和吴帅虽然没动，但是我只不过是留着他们慢慢折磨。但是你，我只是把你变成了一个普通人。”老四说道这里之后，嘲笑了一下。“如果你没有那么有钱的家庭的话，你就会是这么一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