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褚站在杨林的身边,不无感慨地说道。去年也是这个时候,典韦、许褚他们就跟着杨林,从这里走向幽州、走向大漠,然后又出兵平定黄巾。一年过去了,他们似乎又回到了起点。
又是风雪严冬,寒风一如既往地在冀州的荒野里呼啸着,厚厚的积雪堆积在每个冀州人的心头。路上的行人很少,连野狗也看这到,只有几只讨厌的乌鸦在树枝上跳跃,冀州的冬天仍然一片萧条。
茫茫的雪原之上,二十五万黄巾军俘虏、六万多冀州官军和五万多幽州骑兵正在向前行进。与以往不同的是,就是黄巾军俘虏也拿着武器,他们现在就是车骑将军杨林手下的平叛大军。
……
冬天的清晨,天空灰蒙蒙的,厚厚的云层在那天际缓缓地游荡,重重地压在人们的心头。东边的天缘,太阳正挤出一点点暖意的曙光,向早起的人们问安。远望层林渐染,山岭开始红遍。
一支由几辆大车组成的小小车队正慢慢地向前行进,木制的车轮缓缓地向前滚动,发出一阵阵“咯吱咯吱”的响声,单调乏味,无尽反复,象是唱着一曲未日的挽歌。
刘虞孤独地骑在那匹跟随了他多年的老马背上,再一次回头望了一眼他身后的幽州。虽然太阳刚刚露出笑脸,可是幽州仍然沉浸在蒙胧的云层之下,看不到任何的亮光。
又是一年了,就如同他胯下的老马,幽州也正一天天的老去,就如同大汉的江山一样,已经不可避免的一天天地老去。这大汉的江山已经千疮百孔,无可救药,无论他如何的努力,也难以改变这残酷的事实。
“难道我错了吗?”
扪心自问,刘虞觉得自己对得起祖宗、对得起朝廷、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他也想平定鲜卑人、乌桓人的叛乱,他也想与大漠里的那些胡人和睦相处,他也想幽州的百姓有口饭吃,然而,皇上不给他时间来做完这一切,而他的下属们又不理解他做的一切。
“唉……”
他仰天长叹一声,心中的悲凉无以言表,眼看自己所做的一切付之东流,一种从未有过的伤感涌上心头。他伤心的闭上眼睛,不经意间,眼角间突然涌出几滴抑止不住的泪水。
“大人,前面发现大批军队。”
刘虞正在哎声叹气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奴仆跑过来向他报告。他不由得回过头来,望向前方。只见从南方那灰蒙蒙的天地之间,黑压压的军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正朝着幽州前进。
不一会,刘虞便看清了那赶来的军队高举着车骑将军的大旗。刘虞立即明白了,这正是杨林和他的幽州骑兵。刚刚升起的太阳照耀在他们那耀眼的盔甲之上,反射出道道的霞光,刹那之间便映亮了幽州那片灰蒙蒙的天空。
“将军大人,离任的幽州刺史刘虞就在前面,看样子他正准备到洛阳而去。”一个斥侯跑到杨林的面前,报告了刘虞一行人的情况。
“走,过去看看。”杨林朝几个军师摆了摆手,一起朝着前方跑去。尽管他不喜欢刘虞,也不喜欢他在幽州所做的一切,可是这并不妨碍他尊重刘虞。
“见过刘虞大人,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走呢?我们还计划着如何欢送刘虞大人呢。”
杨林朝着刘虞抱拳行礼,大声地说道。这倒是杨林的真心话,除了不喜欢刘虞对胡人的苟和政策,刘虞的其他政绩杨林还是非常欣赏的。他极善内政,仁能洽下,忠以卫国。公正仁和,政绩显著,如果上天能够再给刘虞十年时间安心发展经济,大汉帝国的历史也许还将延续至少百年
“承蒙杨林大人美意,刘虞心领了。”
就象杨林不喜欢刘虞一样,刘虞也不喜欢杨林,虽然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面,可是已经从别人的嘴里各自有了了解。就如同他不喜欢公孙瓒一样,他不喜欢那些逞强斗狠的将领们,他喜欢用平和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反对那些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的将领们。
“刘虞大人,你来幽州一年,为幽州呕心沥血,却两手空空而去,岂不是叫人寒心?请你务必等候,我们安排了一份薄礼,还望刘虞大人笑纳。”
望着刘虞的车队,杨林也不禁有些感慨。身为一州之主,仍然是两袖清风,怎么不叫人肃然起敬?
“不必了,杨林大人。为了平定鲜卑人、乌桓人叛乱,杨林大人还得多方凑集粮草、财物,还是都用到正事上去吧。刘虞身为汉室宗亲,世受皇恩,唯以报效列祖列宗为已任,不为一已私利所动。还望杨林大人以朝廷为重,以幽州百姓为重,早日平定鲜卑人、乌桓人叛乱。”
果然如杨林所料,刘虞是不会在乎那些钱财的。在大汉皇室众多的宗亲之中,刘虞还算是一个心系朝廷、心系百姓的好官。只可惜他的能力、胆量有限,没能够扭转大汉的气数。
“杨林谨记刘虞大人教侮,望刘虞大人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