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很无聊吗?”没好气的瞟了他一眼,苏雨佯装着平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已经不想去纠结这些了。
楚云风站在远处,指尖轻轻摩擦着玉佩中间的碎痕,就算平凑完整了也没法让这痕迹淡化而去。是否就像他们之间一样,明明离对方只不过一个院子相隔,却像是隔了几座城池那么远,有时候觉得她已经原谅自己了,有时候又感觉彼此之间还有恨意存在。
在他靠近时,苏雨就已经看到了,一改之前的青色装着换成了更为素净的白色。其实苏雨想说,青色更适合他,原本就已经很清冷的一个人了,再那雪衣衬托之下更显的清冷。让人想要靠近,却又觉得又千里远,哪怕就在眼前,还是害怕被他的寒气灼伤。不同于沈逸尘的出尘,楚云风则是那种更为被动的人,他就好像长在冰山里的雪莲,长年被雪覆盖,缺乏了正常人所带的温度。
两人眼神对上都各自移开了,楚云风不动声色的收起了玉佩,缓步走了过来。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为了不让各自尴尬,苏雨先启唇问了:“听月秀说你要走了是吗?”
他轻点头:“有月秀在,也能帮到你。”而他留在这里毫无意义。
苏雨又怎么可能没有看出他的言下之意,但是如今她还能说些什么?唯有淡笑着符合道:“也好,毕竟江湖里的事太复杂,少一个人掺与进来就少一桩事发生。”
“你说的对……”
被视为空气的月秀自讨没趣的站起身:“你们说吧,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了。”
长久的沉默中,苏雨凝视着他的一成不变的冰山脸,说道:“其实你就算不回都城,也可以去别的地方啊,为什么非要去蜃楼?”蜃楼里只有他一个人而已,到底要守护什么?苏雨真的很不明白他的做法。楚云风那不苟言笑的样子,真是有够清冷的,为什么自己遇到的男人,一个个都那么可恶?在撩拨起别人的心弦之后,又悄然消失,真是太可恶了。
“雨儿,好好珍惜眼前的幸福。”
“为什么所有人都这么说?”华卿城之前似乎也说过这句话。
闻言,楚云风却笑了:“因为沈兄在乎你,这还需质疑吗?”
他轻柔的声音飘飘渺渺的入了耳朵里,直听的苏雨愣神了,这样一个人就算以后不可能在一起了,做朋友也是可以的啊。再者,现在的楚云风除了月秀一个亲人再无其他了,如果他一个人躲在蜃楼里再也不出来,岂不是过的很可悲?这么想着,苏雨清了清嗓子,认真的说:“你真的非要回蜃楼不可吗?那里没有人陪你,也没有人跟你说话……”不过,苏雨似乎忘记了,他一直都是个静寂的男子,他不需要朋友不需要很热闹,一个人也可以过的很好。
隔了好一会,却听楚云风轻缓而言:“在哪对于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突然间很讨厌这样的黑夜,习惯了两个人相拥而眠,忽然间就要自己睡,也不知道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从院子里逛了一圈回来后,就打算倒头睡觉,听闻屏风后有水声袭来,苏雨原以为那只是自己的错觉。等真正确认之后,内心一阵激荡,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看到闭着眼沐浴的男子后,心里又是生气又是开心。这个坏蛋,终于肯回来了,还以为这次真的打算不再相见。
水下便是他赤裸的身体,苏雨却一动不动的站在池子边上,见他要起身了慌忙取下素白的长衫,狗腿的递了过去。然而,沈逸尘却是看都不看一眼,拾起干的毛巾擦掉身上的水珠,穿上里衣走了出去。
尴尬的收回手,没脸没皮的跟在身后:“夫君大人,你干嘛不理我呢?”
“这么晚,吃饭了没有?”
“肚子饿不饿,想要吃什么?”
“……”淡淡撇了她一眼,沈逸尘径直走进寝殿,拉过被子盖着身体,闭眼而眠。
苏雨傻愣了半天,蹬掉鞋子后翻身爬了上去,有些怯怯的伸出小手连同被子一起圈住了他的腰,脸贴了过去:“不要不理我,不要不理我,不要不理我……”
“闭嘴,睡觉!”回答她的只是这么两个字。
苏雨却兴奋的蹭了半天,声音哽咽道:“我就是不闭嘴。”好多话想要说出来,却被苦涩堵在了心口没法倾诉。
沈逸尘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任性。”
“那你告诉我你去哪里了,我这几天很担心你。”
“担心我?然后与楚兄谈天说笑,与月秀公子月下同饮?”这就是她所谓的担心吗?
他知道?苏雨咬咬嘴唇:“既然你知道,那你为什么就不问问我跟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我不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