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苏总,我是唐惊程。”
她自报家门,苏总在那边笑了笑,其实他怎么会听不出她的声音,不过口气却略微深沉:“嗯,唐小姐,有事?”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想问问你和棠棠最近还好吗?订婚那天你那么晚回去,她有没有生气?”
苏诀轻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她真生气了?”
“可能吧,闹了一点脾气,一直不愿意接我电话。”
“这么严重?”唐惊程有些过意不去,“那要不我亲自给她解释一下?”
“不用了,我自己能处理,抱歉,我在外面出差,准备登机了。”苏诀匆匆挂了电话,唐惊程发了半天愣,思来想去还是拨通了姚晓棠的号码,可对方显示却是关机。
第二天唐惊程去八岭山的路上又给姚晓棠打了个电话,这次是开机了,却一直无人接听,她没再打,打算过几天再联系。
八岭山在边郊,云凌最贵的墓地都在八岭山半山腰,邱启冠生前购置的那块也在那里。
唐惊程按照律师给的地址找过去,爬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
墓地面朝南,占地30平米左右,立碑的地方是空的,露出湿土,周围用蓝色形似碎玉的石头砌成一个小院,院内种了几颗松柏,还有一组精心雕成的汉白玉石桌椅。
就这景观和占地面积已属豪华公墓了,更何况八岭山上墓位紧张,又是云凌风水最好的陵园。
唐惊程不免都要感叹,邱启冠果然孝顺,居然这么早就给邱玥仪准备好了百年之后安息的地方,甚至是瞒着她购置的,她都几乎要怀疑他还瞒着她做了许多别的事。
“妈…”唐惊程站在公墓前面给邱玥仪打了电话,“地方我都看了,风水和朝向都很好。”
“那我找人看个日子,早点让启冠入土为安吧。”
“好。”
唐惊程挂了电话,站在墓园里面抽了一根烟才下山。
她是开自己的车去八岭山的,回去的路上经过关宅,老远便能看到那栋孤零零的建筑物,周围两公里之内空无其他,只有那两排银杏树。
她记得自己几个月前住在这里的时候还是一地金黄,可现在树叶已经开始泛绿了,透着浓浓春意。
唐惊程不免心口压抑,吞了一片药,转动方向盘开上银杏道。
门口没有关略的车,她知道他平时也很少来这里。
唐惊程就小心地将车子停在喷水池后面,没下车,安安静静地坐在车里坐了将近半个小时。
夕阳沉下去了,郊外的夜幕降得特别快,阿喜被宁伯带着出来玩,小家伙还是老样子,只是脱了厚呼呼的冬装,整个人也显得灵活了一点,嘴里还是依依呀呀叫个不停。
唐惊程坐在车里,抽烟,身子斜在椅背上。
她曾经和关略还有阿喜在门口放过烟花,当时的情景她都记得,他负责用烟头烧烟花的导火线,她去抢他手里的烟……
“唐……唐阿姨……”
“唐阿……阿姨……”
阿喜先叫出来,唐惊程看到小家伙挣开宁伯跌跌撞撞地朝自己车前跑来。
不好,被发现了。
唐惊程立即发动车子调头就跑,后视镜里宁伯抱着阿喜站在喷水池旁边……
那一刻她才敢哭出声来,哭到眼泪糊了一脸,眼前的视线都模糊了,满眼碧绿色的银杏叶。
云凌的春天来了,可她的记忆全都死在过往的季节里。
她在去年秋天遇到这个男人,冬天与他经历过抵死缠绵,她仍旧记得关略身上滚热的温度和所有线条纹理,肌肉也好,疤痕也好,每一寸都曾与她紧紧贴合在一起。
他们曾肌肤相亲,没日没夜,可此后却不再有任何关系。
唐惊程突然意识到,如果两人缘分不够,或许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这个男人……
苏诀在外面呆了将近一个月,终于出差回来,航班刚落地云凌机场就接到姚海政的电话。
“阿诀,有时间吗?出来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