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有财吓的忙跪了下来,诚惶诚恐道:“恩师名鉴,虽然……有多次提拔机会,但是因为学生年龄偏大啊,上达不到选年轻俊杰之流,下不能凭资历提升,因此才会一直没有机会。再者,学生也没有那么多银子找门路,只好安守本分,做好分内之事。”
林夕这回认真瞧瞧他的样子,差不多五十多岁了,难怪得不到提升,“好了,只要你有政绩,做恩师的会替你说几句话。你回去后,把你这几年的政绩履历写一下,然后交过来。
我看一下,等回京后我再找他们商量一下。现在朝廷里正在选拔地方大员,我看凭你的资历能不能帮你谋取一个位置,再不济也给你弄个知府什么的。不过,这都要看你的表现了,你既然是我的门生,日后少不了提携的机会,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汪有财闻言,心里像着了蜜一样,他太知道这话的轻重,现在谁不知道恩师大人是朝廷的第一人,就连太后、公主们都要瞧他脸色行事,如果他真的为自己说话,那还有办不成的事情,忙谢道:“学生多谢恩师栽培,学生一定为朝廷、百姓效犬马之力,不负恩师厚望。”
林夕捧着茶杯喝了一口,这回他可没有叫他起来,装作不在为意的说道:“听说这罗员外今天晚上娶亲,这新娘……听说长的不错,不知道这罗员外是怎么修的福气啊,是不是逼迫的,这事情你可清楚?”
汪有财一愣,不明白恩师怎么扯到罗员外身上,他和罗员外相处多年,私交很好,便替他辩解道:“罗员外是本地的士绅,书香门第,棋艺更是一流。昨日下棋,赢了那女子,按约定输棋人服从赢者任何条件。罗员外提出让其嫁给她也是合情合理的。算不上逼迫。”
林夕这才清楚那女子为什么会嫁给那老头了,这样一来他更不愿把好好的一朵鲜花插到牛粪上了,虽然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当下也不说话,只是喝茶,闭目养神。
跪在地上的汪有财没过多久双腿就开始发麻,想起又不敢起,神色颇为尴尬。
“恩师,学生……”面带苦笑,用眼神望望自己的腿,意在告诉他自己还跪着。
林夕先是“啊”了一声,然后才让他起来,“难道这里就没有什么内幕了?或许你也不清楚真实的情况是什么?”
“不,恩师,罗员外和学生相交多年,他为人如何,学生再清楚不过。他们成亲完全是……”
“咳!哼!”
小寇子的突然咳嗽声打断了汪有财的话。
汪有财看看旁边小寇子的脸色,只见他眉头动了动,眼睛瞄了瞄正在品茶的林夕,一下子豁然明白,暗骂自己糊涂,差点犯了大错,怕到手的升官机会都搞黄了,忙道:“恩师说的对,学生糊涂,俗话说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那罗老头背地不知道干什么缺德事情隐瞒学生呢,也许今天晚上这个亲也是其中之一。学生这就招集人手彻查此事。”说着就要出去查案。
“慢着。”林夕叫住了他。
“恩师吩咐。”
“先不着急,今天晚上咱们一起去看看怎么回事,你将人安排外面,看我号令行事。不要卤莽。毕竟咱们要爱民如子,不能冤枉任何一个人。知道吗?”
“恩师教训的是,学生糊涂。那学生这就去安排。”
见林夕点头,汪有财连摸带爬的跑了出去。
见他出去,林夕才把杯子放下,骂道:“真是个蠢材,这茶差点没把我喝的撑死。一点灵性都没有,难怪没机会升官呢。比猪还笨。”
小寇子在旁乐的直发笑,想想那汪有财刚才为罗老头辩护的情景,真是不笑不行,敢情他还真以为主子是问罗老头身家来了……
黄昏时分,还未开席的罗府就已经显得特别热闹,不少贵客登门,笑声和喜庆之音充满整个府上。家丁门迎客接待那是忙的不以乐乎。罗员外身着一身上好的大红锦缎做成的新郎衣,脚上穿的是黑色长靴,脸上的眉毛乐的都挤到一块去了。
在他身边的几个成年男子和妇人,想来是他的儿子、儿媳妇和女儿女婿吧。他们脸上的笑容颇有些僵硬,尤其是那身着秀才装的,脸上的表情颇有些不齿之意。
“罗员外,大喜啊。”一身着六品官服的人带在和贺礼笑着上前拱手施礼。
“哟,是武大人哪,大驾光临,有失远迎,里边请。”罗员外笑嘻嘻的亲自引着这位武大人往里面走去。
罗员外,名叫罗雪凤,今年六十有七,丧偶已经多年,由于本家是书香门第,所以在择偶的条件上,就相当的克扣。贫贱之女耻于娶,烟花之地不敢去,直到昨天遇得佳人,尤其是他生平最得意的棋艺赢得了美人。
因此这次喜宴搞得很隆重,也很热闹,更难得的是昨天才定的事情,今天就能把喜宴摆下来,还能请到这么多人,这也不得不说这罗员外在本地还是非常有影响力的。
来这里参加喜宴的真是什么人都有,甚至有很多人连这里的主人都不曾认识,只要是手上拿着喜帖的,都高高兴兴的迎他进府。在这府里所摆的酒席起有好几十桌,人来人往的,有几个读书人聚在一起,则赏景作诗,在别人的面前显摆着自己的学问,搏的几句赞赏。
罗府在本地是数一数二的大户,府宅的占地那是不用说了光后院的池塘山石就能让人欣赏好一段时间。花园、竹林的布置那更是讲究。尤其是在后院所建的一所竹屋,装饰精雅,使人看了就感到清爽自在。谁也不会想到,富丽堂皇的外面,里面却藏着这间竹屋。
里面各式家具都是红木现制而成,墙壁上的模板是用樟木所制,因此文虫到也不怎么愿意来。像平时,这里是罗员外的私人禁地,连他的儿女都不让靠近,可今天却让他人住了进来,此人正是他今天要娶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