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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芒的烈ri照耀下,枯萎的“董”字大旗无力的低垂着,仿佛城头上的董军士卒一般,有气无力的,与这高耸巍峨的长安城相比,显得尤为的不协调。
三三两两的是董军劲卒顶着烈ri来回巡逻着,人倒是不少,就是没个整形。其实这也是做个样子,并州军自围城以来,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来过,而且这大热天了,他们想攻城,怕也没那个力气了。这般没有挑战xing的巡逻,董军士卒一个个懒懒散散,光着膀子喘着热气,长枪战刀什么的,都随意的就在脚底下搁着,更别说重得要死的铁甲铜盔了,这大热天的,谁消受得起?至于士卒们各自的伍长什长曲长,也没人有那闲工夫理会他们,天天就这么守着城,早腻歪了,连太师都不再上城头来察视了!
若问并州军围城有多少ri子了,没数。
这ri子一长,也没人再管那么多了,混得一天是一天罢,反正,他们并州军也不来攻城,吃的,喝的,太师也还供得起。
只是人这一闲下来,少不得要嚼舌头解闷,风言风语的,歪嘛心思也就多了起来。
“兄弟,你说,这并州军是想干嘛的?也不来打,就这么围着?”
“许是吃饱了撑着吧,咱打了十几仗了,也就今天见着这一傻子,这几十万人,就扔在这里跟我们耗粮食了!”
“要是换了以前,咱早就出去打杀一顿了,就这么缩着城里,憋气!”
“那是以前,现在不连那些土包子都欺上咱们头上来了?”
“打,怎么不打,可哪次不是又让人打回来了?吕布将军也没辄!”
“打不过那就不打了?吕布那反骨仔算个屁,整天夸着他妈的老子天下第一,除了给太师做掉了丁原算点事,他还干过啥?哪一次挨着刘封不是输得屁滚尿流?”
“你算个屁?你行,你上!”
“头掉了碗大的疤,太师一声令下,老子提刀就上,干死也比缩在城里跟那反骨仔一起做孙子强!”
“你才孙子呢,牛辅将军都死了,郿圬那多高的城,多厚的兵,还不是没就没了?谁还有心思打?出去一次败一次,打,打,打个屁打!”
“唉,你们说,牛辅将军的首级兵刃,怎么又给取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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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腾腾的发了一番牢sāo,照例是扯到哪是哪,城头上的董军赫然发觉,不知在什么时候,原来并州军大营高高挂起的牛辅将军的首级已经不见了。士卒们面面相觑,这多ri来,不但董卓不曾再来城头上视察,屡败屡战的吕布将军也不见了踪影,听说跟司徒府上的一个女子打得火热,就是李傕将军,郭汜将军,偶尔来了一两次,招了几个曲长都伯一起喝酒吃肉,至于那个在并州军大营高高挂起了牛辅首级,可没人理会。
“唉,你说,牛辅将军,怎么这就没了?郿圬那边,有兵又有粮的……”
错愕了一会,得不出头绪的董军又各自猜疑了起来,毫不掩饰的,在城头上纷纷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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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封的意思,其实谁都明白得很,他就是要困死长安城,逼迫长安自乱,借王允吕布之手——从城内传来的消息,刘封清楚的知道,王允成功使着美人计牢牢的套住了吕布——除掉董卓!
天下智者,所见略同。
刚刚经历了一战惨烈大战的并州确实没有多余的力量来进行这一场长安攻略战的。且不说北方心态不一的草原诸胡,东面尚有不共戴天的袁绍集团,东南鬼神难测的曹cāo,喜怒无定的袁术,光袁绍入寇并州这一次,就几乎摧毁了并州一年之所得。
然而也正是这样的一个局势,没有人相信并州会在这个时候出手,就是李儒,也没有想到,却正是并州出手对付不得人心的董卓的最佳时机。
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法正这一着确实很大胆,也很狂妄,然而狂妄正是少年人的专利。至少在目前看来,法正的狂妄并非无知,便是智如李儒,也没料着这一着!一个措手不及,董卓分兵多路正被各个击破,龟缩长安,而今看来,董卓毙亡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刘封并不着急,为山九仞,功亏一篑,一路斩获巨利,并州损失却微乎其微,眼下惟一欠缺的,就是粮草而已。
而随着简雍成功的出使益州,自天府之国而来第一批粮食运到,这个问题也便随之迎刃而解了。说起来,益州牧刘焉,与刘备也是老交情了,当年刘备赵义勇军奋击黄巾军,他就是幽州牧。自董卓作乱以来,刘焉借口汉中米贼为乱,绝了与朝廷的联系,不过他的三个儿子刘范、刘应、刘璋都让董卓给软禁了,扣押在郿圬。也是刘范三兄弟命大,牛辅死后马腾韩遂等人屠戳郿圬自相残杀一番子折腾,他们三兄弟困在牢狱之中居然没人理会,却也因此才得以逃过一劫。后来有人将他们报了出来,韩遂等人作足戏,也不敢自专,将这无足轻重的兄弟几个恭恭敬敬的请到刘封营中。
简雍出使蜀中时,刘范三兄弟还在郿圬大牢中,蜀中富庶,刘焉终究是爱子心切,又跟刘备有点香火情,且同为宗室,见得简雍所请,当即大手一挥卖了刘备一个人情,大批粮草自汉中而出。运到刘封大营时,刘范三兄弟也正好才解了牢狱之灾。
蜀中的运粮官,却是大名鼎鼎的张任!
“多ri听闻童老师叹息景初(张任字,杜撰)勇烈,今ri一见,果然英雄!”刘封邀请刘范三兄弟一同出迎,当前一句,大声盛赞张任。张任生得魁梧剽悍,刘封一见便大为心折,也不必抱着什么想法,对这样的英雄人物,他自来由着心底喜欢。
赵云听着俏脸微微一红,其实若不是刘封套话,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两个师兄的事,童渊做事向来不拖泥带水,自从甩弃了张任张绣后便绝口不再提及这二人,仿佛全无这段往事一般。只是公子如此乱编话,虽是场面的功夫,赵云还真是怕他闪了舌头。
简雍在并州是老资格了,刘封也要管他叫一声叔叔,虽然这会刘封没先与自己见礼,却对张任不吝赞词,简雍却也不在意,只自闪在一边拈须微笑。
张任年纪还不到三十,虽号蜀中名将,其实此时名声还不显,刘封却是如ri中天,却想不到他一张口就是自己的授业恩师,一时激动莫名,眼睛睁得浑圆,生生止住了脚,颤声道:“刘公子知道我恩师所在?”
“呵呵,刘封不但知道童老师在何方,还曾受过童老师蒙训,只可惜童老师嫌我资质太差,不肯收我为徒。”刘封自暴丑事,却是半点也不觉得难为情。心中却只是可惜,张任如此英雄,为自己所用,却是不可能了。
不过蜀中偏安,想来为敌的ri子,当也还远着呢。
张任长舒了一口气:“得知老师安好,张任便足欣慰了。”他是被逐出门墙的,听刘封这么说,哪还有不信的道理。当下拱手一揖,朗声道:“益州张任,奉我主之命,送来粮草资与刘公子,请刘公子验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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