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封嗤笑一声,不由分说揪着公孙续脖子将他拎下马来按到婉儿前面,婉儿再难自已,泪如雨下,紧紧抓着公孙续胳膊,眼泪哗哗哗的往下流,一时哽咽,竟至说不出话来。
刘封知道她夹在丈夫与父亲之间,两边都是自己最亲的人,其中的煎熬,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诉尽的,走过来一手轻抚着婉儿粉背,手指在她鼻翼上轻刮了一下,笑道:“这边还有客人呢,你就这哭哭啼啼的,也不怕让人笑话我刘封是个只会欺负自己夫人的废物?”
婉儿没想到他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使了这么亲昵的动作,脸上腾的红的起来,娇媚的白了刘封一眼,玉脸抹了一层胭脂似的,像是回到了她当年在幽州时的少女模样,分外的明艳动人。经着刘封这一提醒,婉儿这也才注意到了一旁的马超,猛的反应过来,迅即恢复了常态,大大方方的与马超轻施一福:“妾身见了兄弟,一时情难自已,失礼之处,还请将军勿怪!”
“岂敢!”马超慌忙回施一礼,俊脸上却是一阵不自在,一时呐呐,竟不知再说什么的好,手脚亦是有些局促了起来,低着头去不敢看着婉儿。
马超自小生长于凉州,马氏虽然也算得是当地大族,毕竟马腾这一房已经没落数代人了,至于马超父祖都是娶羌女为妻,这在汉人世族看来,便是大大的有辱门楣了。马超一向往来,都是飒爽利索的羌人少女,虽然不乏明艳俏丽的,却不曾见过像婉儿这样温婉大方的汉家仕女,一时便即呆住了。
婉儿只是淡淡的一笑,眼睛又循到了弟弟公孙续身上,看着他身子壮实,骨子里更有一种大将之风,心中暗喜,又想着自己几年未来的父亲,心尖便有千言万语,只一时涌了上来。
公孙续却偏着头去,对姐姐的神态视若未见,只看着马超这副模样,不由的大觉有趣,嘻嘻大笑道:“姐姐,这位马孟起是我新结的兄弟,其实还是有点本事的,在凉州号称少年无敌,那些羌人个个都怕他,嘿嘿,跟那些乌桓人鲜卑人见了我一个样,只有躲着走的份!”
小胖子的话,让马超大是不忿,恨恨的瞪了公孙续一眼,却与婉儿目光一碰,又是局促了起来,平生第一次的迟疑着自己是否应该说些谦让的话表示一下,又想到这样的一个美丽女子,居然是刘封的妻子,看向刘封的感觉,便有些不舒服了起来。
刘封听了了小胖子给马超吹嘘,这些话倒也不算过份,只是他连带着吹嘘自己,却是无耻得很,想着婉儿姐弟几年没见,该有许多话要说的,祭起掌刀,重重的在公孙续脖子上劈了一下,笑骂道:“尽会吹嘘,羌人怕孟起,那是因为孟起勇武冠于凉州,羌人心服!你小子,不过仗着岳父的威名,也敢横着手?不羞!”
这一句话,一如当ri在幽州时的感觉。公孙续的脸sè顿时涨成了猪肝sè,昂着脖子有心要反驳两句,心中却陡然生起一丝不可言状的生份感觉,话到了舌底下,却再也提不起那个勇气来,脸上一僵,嘿嘿低笑两声,轻轻的掩过,权当什么没听见了。
刘封亦是一阵黯然,纵然公孙续掩饰得再好,那一种生份,却逃不过他的眼睛。误会可以消除,然而产生的隔阖,却再不可能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