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蒋奇冷峻着双眼,毫不犹豫的对这些溃卒下了格杀令。
一轮稀疏的羽箭飞出,跑在前面的吕旷部溃卒一时不备,当即被shè杀了十几个,然而对关羽的恐惧,却让吕旷的溃卒除了没命的往前跑,根本没有思考的能力,哪怕跑在前面的那个人已经自己的同袍shè杀了,他也只当是红脸战神追上来了!
“杀!全部shè杀!!”蒋奇战刀狠狠的一挥,额上已经冒出了热汗,先时还有些犹豫的士卒们再不敢违逆,又一轮紧密的羽箭飞出,吕旷部溃卒瞬时又被shè倒了一大片,威风凛凛的关羽赫然就在眼前。
蒋奇倒吸一口凉气,颤抖着双唇,几乎喊不出一句话来。
进展的缓慢,却让关羽更是心急如焚!
……
“弟兄们,随我杀!”牵招扬起巨斧,大叫一声,向关羽阵尾冲去。
袁绍给他的任务是伺机击灭灭关羽,现在显然不是个机会。然而吕旷的迅速败亡却逼得牵招再没有选择,出去晚了,蒋奇的拦阻便会被关羽大军所撕裂,粉碎,主公袁绍的中军,根本挡不住关羽的大军!
“杀!”胡汉混杂的乌桓突骑齐唰唰的一声震天吼,袁绍最为倚重的一只力量,赖以抗衡公孙瓒的jīng锐骑军,卷着疾厉的风声,呼啸着杀向关羽的大军。
……
胸口急剧的起伏着,公孙婉儿踉跄两步,靠在大门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娇媚的玉脸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手中的长枪是刘封惯用了,她使起来却重得多了,几年的贵夫人生活,让她几乎忘了自己原来还是会杀人了,只是这杀人的手段,却生疏得多了。
此时的晋阳城内,已然到处起火,乱成了一团。袁绍的伏子,终于开动了起来,却比钟繇预料的还要快。
受困一个月后,太原王家的主事人王祈,收到了来自族弟王柔的一封亲笔信函:弟已举西河郡投效车骑将军袁……
钟繇限制了各世家豪门之间的走动,却不能阻止各世家内部的暗cháo汹涌。数经反复思量,在晋阳受困两个月后,依然与外界音讯隔绝的情况下,王祈终于确定,刘备要输掉这一场战争了!
于是,毫不犹豫的,王祈联合了晋阳城中的十几家大小豪门,在一位袁先生的指示下,趁着关羽出击袁军的机会,联手发动了叛乱,以呼应袁绍对晋阳的攻略。
刘备的府牧府一向疏少守卫,尤其在在父子俱出的情况下,更显得守卫单薄,这,正是王祈窥视已久的良机。为了配合自己的行动,王柔在袁先生的指示下,分遣人手到处焚烧城中百姓的房舍,甚至正心书院,也置在了一片火光中,留守正心书院的士子,哭泣着,在一位叫诸葛瑾的琅琊士子的带领下,努力的往外搬带刘封辛苦保留下来的皇家典藉,徒劳扑打这熊熊大火。纵火的人却慌称关羽因为守不住城池,想一把火烧了晋阳城。
不明真相的百姓很快被煽动了起来,在王家的协裹下,与前来护卫刘备及田丰等人家眷的刘德部纠缠在一起,大声指责刘德焚烧晋阳城的恶行,更进一步演化成了肢体冲突。刘德年少,平ri里刘备刘封约束他甚紧,不得仗势欺凌百姓,突然遇到这种情况,一时便手足无措了起来,倒是同时带队的副将曾是张燕的部下,心狠手黑,急怒之下挥刀接连砍翻了几个拦路的百姓,号令士卒,如有违抗的,就地格杀勿论!
刘德眼望城中四下火起,不知家中情况如何,大急也发起狠来,一马当先,对拦路的人就是一翻砍杀,却在王家一个家将的袭击下受了重伤,回援州牧府的行动便被放缓了起来。
然而王祈却没有想到,这个娇滴滴的少夫人,竟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中英豪,突袭失手,强攻半ri却还始终没能突破州牧府大门,更别说去援正在猛烈攻城的袁军了。
刘备的州牧府并不大,在刘备刘封父子都外出的情况下,守卫不过四五十人,算上男丁仆奴,也不超过百人,这也是王祈敢带着一干家将突袭州牧府的主要原因。在一轮拼杀之后,死在刀箭之下的,已不下二十人,回援却还遥遥无期,公孙婉儿明媚的俏脸带着淡淡的微笑,心中却下定了决心,就是身死,也决不受辱!
婉儿在辽东的时候,也曾数次参与对塞外胡人的守城战,一些事情,她自然是看得很明白的。别看现在王家没能攻破这个大门,瞧王家敢公然反叛,晋阳城的形势怕是不妙了。若是连自己的家都守不住的话,家中的女眷孩童,哪还有活路。
看着王越威风凛凛的当街而立,婉儿心中有些愧疚,若不是有他,这个大门眼下怕是早就被攻破了罢。只是这一番,想是不能保护安儿的安全了,虽然安儿不是自己亲生的,这个孩子,却已经会呼唤母亲了,他毕竟也是管自己叫母亲的。
然而婉儿也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在绝望的时候,她却将最后的力量用来保护她自己的裕儿,让骑术最好的阿黛,和府中最骁勇的护卫,一起留在了自己的孩儿身边。至于她自己,倒是没有想过是否还能过得这一劫的。只是一想到自己还在襁褓中的爱子,婉儿便是心如刀绞,那个做父亲的,还没有抱过他几回呢,这一次,却不知道,自己的孩儿,能不能回到他父亲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