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的牛角号响起,大地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两支大汉最jīng锐的骑军狠狠的撞在了一起,血肉横飞,嘶嚎惨叫充斥着yīn霾的天宇,漱漱的雪花缓缓的飘落。
“杀!”
“杀——”
文丑一马当先,大刀狠狠的挂了上去,将一名并州军偏将劈为两截,纵马驰过,又有两名并州骑兵头颅高高的飞起,鲜红的涌血冲天狂飙,喷起两三尺高,伴着飞雪点点,缓缓的飘落。
当前一个白袍银甲小将迎了上来,正是赵云。文丑却不认得他,冷哼一声,拍马冲了过去,大刀卷着血雨,划向赵云脖颈。
“铛!”
两马错过,赵云银枪翻舞,划过文丑眉尖,带下一缕青丝。
可惜了!
“常山赵子龙在此,敌将通名!”赵云双目jīng烁,大喝一声,枪尖带下一片血花,顺势又挑翻了一名袁军偏将喉咙,折马回转,杀向文丑。
文丑热汗“唰”了滑了下来,一时轻敌,竟致几乎命丧!心下却又大怒,猛的暴喝一声:“你爷爷文丑是也!”
双腿一夹,狠狠的冲了上去,大刀卷起一片凌厉的劲风,划向赵云胸口重重的劈下。赵云对文丑的无礼恍若未闻,双眸jīng锁,枪舞银蛇,如闪电似奔cháo,直直点向文丑眉心,往下一带,竟是不容抗拒的将文丑这极力劈出的一刀御开这,不歇一气,连翻七枪,取向文丑喉、口、鼻,上下虚实变幻,一气呵成。
文丑冷汗迭冒,大刀疾舞,在身前护得滴水不透,调马一口气退开十几步,心中大骇,此子年幼,竟有如此本事,猛的大喝道:
“小白脸,你是何人!”
“常山赵子龙!”赵云不介意的再报了一次姓名,再度驱马迎上,“文丑,再来!”
“好!”文丑jīng神大振,剑眉紧锁,jīng神抖擞迎向赵云,唰唰几刀,一片银光激shè,分取赵云喉、胸、腹三处。
……
刘备凝神片刻,脱口赞道:“文丑不愧是河北大将,竟将子龙逼得紧紧的!”
荀攸微微皱了皱眉,他却不管这些厮杀的,看着并州军人多,又士气正旺,已然将袁军围拢了起来,便不再放在心中。与刘备轻施一礼,道:“主公,文丑不过一勇之夫,不足为惧,逢纪素通将略,为袁绍所重,不要让他走脱了!”
刘备点了点头,正待说话,一旁贾诩却呵呵笑道:“只怕这会,逢纪已经走了!”
刘备一怔,随即轻笑道:“二公且随中军在后,孤久不曾动手,竟有些技痒了!”说罢,拔出双剑,招呼亲兵,一马当先,自侧翼袁军阵前冲了上去。
荀攸大愕,正待劝阻,刘备却已走远了,一时呆住了。贾诩却哈哈大笑:“公达,主公本起于兵旅,提兵上阵原便是习以为常,自不像你我文弱书生,只看得却动不得。”
荀攸却摇了摇头,苦笑道:“兵者凶险,主公万金之重,岂能亲入险地!”只是看着袁军渐蹙,再无反手之力,便也不再多语。贾诩亦是深以为然,却只是一笑置之。
文丑与赵云激战四五十合,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不由的大呼畅快,猛的回头一看,却见身边亲卫越渐稀疏,并州军却越渐密集了起来,心下一惊,刀法便乱了起来。赵云窥得真切,一枪紧似一枪,直逼文丑不放。
文丑几下冲杀不出,急恼间不由的大怒,震雷般的一声暴喝:“赵云小贼,休得欺人太甚!”目眦尽裂,对着喉前伸来一枪竟是不避不闪,大刀舞起一片狂花,卷向赵云下腹。
赵云大惊,急的回身,枪尖一挑,贴着文丑耳尖,带起一片血肉,已然削掉了他半只耳朵,顺带着接过文丑刀锋,御向地面,不疾不缓,竟是让文丑大刀贴胸而过,“砉”的一声,凌厉劲风在重甲上划下一道光痕,不绝如缕,几下轻颤,终于,裂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只一错身,文丑却已借势遁去,耳朵受创亦是不管不顾,几下轻跃退开十几步远,左右大喝一声:“走!”
赵云不意文丑竟不使着两败俱伤的战法,虽则最终不得逞,却也给吓出了一身冷汗,正要拔马追去,却听得身后一声惊呼:“子龙无恙否?”
回头一看,却是主公刘备,正一脸紧张的盯着自己胸前破甲处,不由的大吃一惊,急忙躬身一礼,上前劝诫道:“主公万金之躯,岂可轻犯险地,请主公速回!”
刘备长长的舒了口气,浑不在意的罢了罢手:“天幸子龙无恙!”
却也醒得赵云在劝诫自己,哈哈大笑道:“子龙放心,孤这两把剑还能护得自己周全!”说着晃了晃手中双股剑,剑身鲜血淋漓,却不知在这几息间已饮了多少血。
赵云无奈,收起银枪紧紧的护在刘备身侧,也不去追赶文丑。
刘备见他着紧自己安危,大笑道:“文丑虽然骁勇,却还不足当子龙一击。这一败,便却足以挫其锐气,子龙且放他去罢,免得激起困兽之斗,徒增伤亡。袁军已尽是败军之将、丧胆之师,再不足为虑!”
“是。”知道主公是在安慰自己,其实若是强行追击,以文丑之骁勇,激起了困兽之斗赵云自忖也不定会占便宜,赵云心下感动,低低的应了声,紧随刘备身后,再不提追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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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一下:前面有朋友说刘封似乎不可以自称“孤”,呵呵,其实是误会了。在汉代,凡是封侯的人都有资格以“孤”自称的,比如封侯后的关羽张飞,诸葛亮,都可以自称“孤”。当然,在一般私交场合下他们都不会这样自称,对着自己的上级,皇帝,自然也不敢自称“孤”,不过面对自己的下属时,自称“孤”却是没有问题了。刘封怎么说,也是一个县侯,跟他的手下,对着敌人以“孤”自称,并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