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看张郃一脸的深思,刘封便不急着说下去,只待看他如何反应。张郃思索片刻,却只在心中隐隐捕得一丝微弱的光明,始终还是不得要领,再想着袁绍大军十以万数,自己这边不过一千余人,一时也凑不出更多的人来,纵然能伏击败得袁绍一阵,却如何抵得住他第二轮第三轮进逼?想到此处不由的大汗淋漓,惶惭不已,抬头看着刘封正期待的望着自己,更是不自在了起来,躬身一礼,愧声道:“是末将虑事不周了,请公子责罚!”
刘封哑然失笑:“哪有什么周不周全的,我们又不知道袁绍的主意,也没寻着袁绍的人,不过瞎猫打耗子,一切碰运气罢!”
“呃?”张郃闻言不由的大吃一惊,坐等碰运气的事,刘封可是一向不做的,这会却是从他口中亲口说了出来,一时讶然,竟不知再说什么的好。
刘封摇了摇头,笑道:“整队罢,我们这就走,也不用再封锁消息了!”
“诺!”张郃下意识的应了声,却才醒起这一路狂奔,只知要回援,其实却连个具体方向也没有,便又开口问道:“公子,我们这是往哪里去?平定地处要冲,若是我军离去,极易的便要落入袁绍手中,到时要再夺回来,便是千难万难了!”
刘封笑了笑,道:“去离石,看看袁绍的儿子!”说罢看张郃还要劝解,又笑道,“就我们这一千人,就是平定再重要,也守不了多久,直接送与袁绍也便罢了,倒是先去会会袁绍儿子要紧。”
其实平定城地处要冲,夺了平定城,便差不多是将并州拦腰截断了,是万万丢不得了。往ri仗着雁门守兵jīng锐,平定地处并州腹心,不必派兵驻守,此时平定直接暴于袁军面前,若是丢弃了,袁军便可以以此为基地,攻略四方。刘封的这一个放弃,却是大方得很。
说罢这些,刘封便不再与张郃多作解释,与平定令徐遥吩咐了几句,示意他若有贼人过来,以保境安民为主,不必强争。
其实刘封这一番话却只是丢给徐遥一颗定心丸罢了,平定县就那百余打杂老兵,就算徐遥想为他尽忠也没那能力。只是这一番话却让徐遥感动不已,毕竟,当面告诉自己下属要保住xing命不惜投降的,这可是闻所未闻的是。
出了平定城,刘封下令延缓了前进速度,经过自朔方城南一路狂奔,人马都困乏得很,虽然经过一夜的休整,却显然大家还没缓过神来。
行经车峡谷,一个震惊的消息传来:袁军约三千余骑绕开村镇,专挑小路正急速南下!
“颜字大旗?颜良!”刘封皱了皱眉自言自语的道,这可是一条大鱼。
张郃也是听说过颜良威名了,看着刘封双目放光,哪还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思,不由的大吃一惊,忙劝道:“公子,袁军三倍于我,颜良又是冀州名将,袁绍第一倚重的……”
“哈哈哈!”刘封却是大喜笑了起来,连ri来苦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这一下终于豁然开朗,一惯冷静如他,竟也有些失态了起来,浑不在意的罢了罢手打断了张郃的话:“颜良徒具虚名,所部不过三倍于我军而己,我军有心算无心,击灭颜良,又有何难!”
这一路下来,他其实却一直没有如王泽那般的料定:袁绍其实是料定了王柔兄弟不敢伤害郭图两人,早在害死温愈拿下雁门之前就已令两人出使西河了!
也是,他又不知道王柔与郭图的交情……
“呃?”张郃有些为难,张了张口却又把喉底的话收了回来,心说公子也是久经战阵的,怎么这么点道理都不懂,我们能发现他们的人,他们难道就不会发现我们的存在了?
一旁的刘宠亦是两眼放光,嘿嘿笑道:“公子,这会,你可再不能让我躲着的吧?”
这小子凭着刘封的面子,曾师从童渊学过几天枪法,自认了是赵云的师弟,眼见赵云枪法人人称绝,自己也便有些飘飘然了起来,说着这话却忘了当ri他面对吕布时是什么表现。
刘封却懒得理会他,低头思索着这一带的地形,哪个地方最利于伏击。袁军急速行军,目标必是离石无疑了,只还不知晋阳那边反应如何。
然而却像是在响应张郃的心思一般,还没待刘封理出一个头绪来,远远的一个斥候疾奔而来,身子几下摇晃,背上插着一支羽箭,鲜血已经浴红了背甲。刘封的亲卫急忙迎了上去,这人却带来一个令刘封沮丧了消息:袁军三军骑,正折返杀奔这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