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条路被堵了!”一个满身血污的偏将挤到王匡身边,焦虑的喊道。
王匡钢牙紧咬,目眦尽裂,马贼却越杀越多,一堵又一堵的也不知都是从哪里冒出来了,死死围着,驱不开赶不散。
“大人,走西直巷!”一个偏将看着王匡茫无头绪,大声提醒道,提刀格开了一支长矛,反手一横,削下了半颗脑袋下来。
王匡也不回应一声,纵马便向西直巷冲去,果然一道通途,追堵的人少了许多,回头一看,身后跟来了不过十几骑,后面的喊杀声却仍不绝。
“还去大营吗,大人?”一个偏将探马过来,抹了把额头血汗问道。
“走,从颖川……”话还没说完,一支羽箭飞来,直指咽喉,王匡大叫一声,伏身避过,已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身后的亲兵将佐冲了上来,将他护在身后。
“人人都说王大人老了,本事倒还在!”街角,一个少年骑枣红sè大马,一身山贼打扮,只加了一件布甲,领着十几骑缓缓走了出来。
“你,刘封!”王匡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啮其肉。
这个少年,正是刘封。
“自裁吧,我会留你一个全尸的。”刘封将一个头颅掷落地下,滚滚几圈,落在了王匡面前,正是白波贼杨奉的首级。
“杨奉?”王匡倒吸一口凉气,他怎么也没想到,杨奉这么快就让刘封给收拾了,满腔的恨意,刹那间化为了惧意,脸上闪烁不停,“是你杀了他?你怎么进得洛阳城来了?”
很急切的两个问题,临到末了,王匡的声音却出奇的冷静。
刘封笑了笑,没有回答。有心算无心,本就是很容易的一件事,话说,他也有些纳闷,更不知道王匡究竟是怎么想了,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洛阳城居然还没怎么设防,王匡也没有住到军营去,城门每天照例开门关门,没有半点战争临近的觉悟,被人长驱直入,又怪得谁来?
王匡长叹了一声,抛了手中的长枪。
在刘封的身后,几百把长弓上弦,正对着自己一行人,四周,围成了铁桶般的一个大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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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面上的嘈杂越渐的平静了下来,整个街面上,已经不再有了所谓的白波贼杨奉也渐渐的没了声息,不知又上哪里追遂他们的猎物去了。
司马朗背心发凉,苍白的脸上更多了一道凄白,亦有几分庆幸,若是自己还在王匡那里,怕这会是难保了吧,只是他一直弄不明白的是,刘封的人是怎么杀进城来了,还一下子就来了这么多,王匡的郡兵半点反应都没有就给切断所有联系。
毫无疑问,也只处心积虑的刘封才有这个本事神不知鬼不觉的杀进城来。他倒是不怎么为自己的安危担心,其实眼下司马朗一身儒服,风度翩翩的文弱书生一个,外面那些乱嘈嘈的贼人根本没那闲功夫去理他。真正让司马朗忧心不已的,却是司马氏一族在刘封主政洛阳后的际遇。
更是后悔自己不该听了二弟的劝说,偏要掺合刘封进兵洛阳的事,而今却画虎不成反类犬,徒惹了一身愤!大汉朱虚侯少年成名,盛名之下,又岂是虚士?毫无疑问的,这个所谓的马贼入城,不过是刘封一手策划的幌子罢了,人家早早的就盯上了洛阳,偏自己还傻傻的撞上去,试图做着什么力挽狂澜的傻事!
“大公子,我们怎么办?”一个家将小声的问道,司马家的下人,可不是只会助拳吓人的狗腿子,自家大公子心中所忧的,他亦能猜出了大半来。
几人的背后,这个房子原来的主人,一个瘦小的男子被打趴在地上,鼻子歪了半边,牙齿也掉了一地,嘴里入了气有出的气没,已是奄奄一息了。门帘后面,一个三十余的妇人怀抱一男一女两个孩童绻成一团,不住哭泣着。
“等一会平静了,我去拜会刘封!”豆大的汗珠渐渐的风干了,司马朗看着幽幽蓝天,淡然道,至于身后的血污,他根本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大公子,刘封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就进城来吧?”那家将迟疑看了地上那男子一眼。
“嗯。”司马朗应了一声,“不,他会来了,而且,他需要我们的帮助!”说罢,司马朗低头瞥了地上那男子一眼,“换个地方,别让人看了你们!”
“是!”那家将应了一声,回头看了身后两人一眼,勿勿跟了上去。那两人点了点头,门帘内,压抑的哭泣声很快的沉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