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皱了皱眉,不悦的道:“出使长安,乃是大事,岂是有决心想做就能做得成了!”
法正脸上一僵,脖子顿时涨得老粗,他毕竟只有十五岁,正在年少气盛,猛然受了田丰如此打击,面子上便有些挂不住了。只是田丰毕竟是他的老师,却不能再与他争辩了,无奈的低下头来,眼中却满有不甘之sè。
刘封有些不安,法正这人可是睚眦必报的,纵然碍着田丰的尊师身份不会怎么样,若是带着这样的情绪下去,却不是好事。正要开口说话,却见父亲刘备笑着止住了自己,便又退了回来。
“这样罢,此事以宪和为主,孝直为副使,以献书的名义,将正心书院的书尽抄录一份,送与陛下。再与董卓商议和解的事,一切事由,由你二人自行作主!”
听了刘备这么安排,法正大喜,却先看了田丰一眼,见他并无反对的意思,这才离座,躬身下拜:“正谢主公信任!”
简雍自刘备起兵时就跟着他,刘封也要叫他一声叔叔的,虽没有十分的才能,不过让他出使,却是最合适不过了。
刘备微微一笑,示意法正不必多礼,道:“孝直,你才识不凡,不过终究吃亏在年纪还在小,功业未显,若让你出使,难免让别人看轻了,元皓这些话,也是怕你急功近利,反致误了大事。这一路上,该如何去做,你可与宪和共同参详,至于具体事由,当由宪和做主!”
“正明白!”法正一顿首,兴奋的站了起来,又向田丰恭身一揖,道:“多谢先生教诲,正必会小心行事。”
田丰点了点头,并不说话。
简雍看着摇了摇头,笑道:“主公忒不厚道了,当年使我陪承泽往辽东,一去就给主公借回了五百jīng骑,这一次主公让我带着孝直去,怕是也是存着这样心思罢?尽欺负我与你少小相知不能辞的,让我做着这些陪太子读书事!”
刘备大笑:“若是孝直这一番立了大功,我也记宪和与孝直同功就是了!”
简雍笑眯眯的摇了摇头手:“罢了罢了,说什么大功不大功了,只要主公允了我能在家里给自己酿几坛酒解谗,便比什么都强。”
众人见他说得有趣,俱是大乐,便是严谨如田丰的,亦是莞尔。自领了并州以来,刘备因并州粮食短缺,要安置的流民难民太多,曾一度下令禁洒,并州的酒虫自张飞以下,就数简雍了,也难怪他到了今天还念念不忘的。
法正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他心思灵巧,刘备与简雍话中安抚鼓励之意,又如何听不明白了,一时心底大定,对刘备更是感激不已。
须臾,众人散去,刘封连着忙活了好几天,这才感觉了有些困意,正要自回去补个觉,见父亲示意,便又留了下来。
“累了吧?”看着儿子脸有困顿之sè,刘备脸上难得泛起一丝慈柔之sè,却又很快的收了起来:“不过些许小事,若你就这样萎靡失望,叫旁人如何振奋jīng神?”
“哪里,父亲你少训我了,若是你看袁绍不顺眼,儿子这便领兵去灭了他就是了!”刘封伸了伸懒腰,嘻笑着道。左右无人,他倒不必再保持着大公子的严谨。
“你小子!”刘备笑骂了一声,摇了摇头道:“太傅答应了执教正心书院,现在已经到了并州了,就住在蔡先生府上,你一会去备些礼物,亲去拜见他,不可失了礼数,回来再休息吧。”
“嗯?”听着父亲关心的话,刘封心头一阵cháo热,正要应着,却一时没想明白这个太傅是谁,这两ri忙得头昏脑胀了,都有些当机了,猛拍了几下额头,这才醒得是怎么一回事,脸上一喜站了起来,却奇怪的看了父亲一眼:“父亲,你可是见着老,呃,太傅了?”
“你以为呢?”看着他心不在焉的模样,刘备又好气又好笑,瞪了他一眼,“少得再啰嗦,快去罢!”
“得令!”刘封夸张的喝了个诺,正要出去,却听了父亲在后面又唤道:“你这一身脏得像个野人似的,少再出去给我丢脸了,先换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