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了先生清修,刘封之罪!”刘封歉然向蔡邕躬身一揖,诚恳的道。
“呵呵,无妨。”蔡邕抖了抖衣衫,半丝也不在意,只是低头看着下襟多了重重的一团黑,心内苦笑了一声,奇道,“承泽今ri来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了?呵呵,我老头子就这几斤老骨头,怕是帮不了你什么的。”
说着话,蔡邕过来拉着刘封的手,示意他到一边高椅上坐下,他知道刘封这人可是不习惯于跪坐在地上的,否则也不会折腾出这么多样式的条凳长椅出来。
虽然与蔡邕相处不长,刘封却知他是xing子极软的一个人,威胁很容易让他低头,在后学晚辈却也没什么架子。对蔡邕躬身一揖,刘封看了卫行与蔡琰一眼,笑道:“先生见谅,小子今ri翻了几本旧书,不经意找着了几个字,该是上古旧籍罢,小子竟是半个也不认识的,正要向先生请教。”
“哦?”蔡邕眼睛一亮,大起了兴趣,“承泽是卢公高足,竟有什么书能难得倒你的?老头倒是想看看了,承泽可曾把书带来了?”蔡邕出身贫寒,靠了就是借书苦读的韧劲才有今ri的成就,一听说刘封手中竟是古籍残本,便有些迫不及待了起来。
卫行大是郁闷,对刘封更是不满,他还道是有什么大事呢,原来竟是不认得几个字!心中却也有几分奇怪,据他所知,这个人并不是什么好学不倦之辈才对。
蔡琰看了刘封一眼,会意的一笑,道:“刘公子先请宽坐,琰去备些酒水。”
“有劳蔡小姐了。”抬眼看着蔡琰那一双聪慧无比的幽幽深眸,刘封微微的一失神,慌忙俯下身来。
蔡邕倒是有些奇怪了,女儿往ri最是好学,怎么今ri却要自行避开了?卫行淡然的一笑,道:“何等古籍竟能难得倒刘公子了,卫行斗胆,也请借来一观?”
蔡琰正想劝着卫行一同离去,却不得不收回手来,看了刘封一眼,轻轻的一笑,转身出了去。刘封嗤笑一声,无奈的挠了挠头:“那古籍不在我身边,正想请先生随我去,卫公子且稍候,一会先生回来再教你不迟。”
卫行一时失言,猛的醒悟了过来,知刘封是在故意支开他人,脸腾的红了起来,向蔡邕深深一揖,转身离去。
蔡邕一脸的奇怪:“承泽,那书你未带来,可是要我现在就与你一起去?”
看着卫行远去,刘封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请先生原谅,适才小子不得已说了句谎言,只恳请先生收两个学生!”
“呃?”蔡邕大是惊讶,又有些失望,奇怪的看了刘封一眼,“我已应承了使君大人在此开学,是何人有心向学,直接过来找我就是了……”说到这里,蔡邕突然发觉事情有些蹊跷,便收了口,疑惑的看着刘封。
“是这样的,今ri我路过王子师大人府上,见王府正在准备举家搬到长安去,我这便有些放心不下,请先生将王大人二子收为学生,将此二子留在并州。”
“嗯?”蔡邕大是奇怪,“这可是子师的意思?老夫与子师也是故交,只要子师一句话,老夫自当尽力……”
“是我自作主张的。”刘封道。
蔡邕一怔,这才明白些许过来,又有些不明白,疑惑的道:“依承泽的意思,是要老夫亲到子师府上,劝子师的夫人将这二子留下来?”
“是。”刘封应道,“请先生即刻就去王大人府上,将这二子带过来,若等到了明天,怕是王府上下都要离开晋阳了。”
略一顿,刘封又道:“这事,还请先生不要告诉任何人,便是小姐也不要与她说。”
“嗯?老夫晓得了。”蔡邕疑惑的应着,他才学既高,天文地理经史子集无一不jīng,却偏对权谋机变这一项极是不通,也不明白刘封为何要这么隐讳,连自己最亲密的女儿也不能与她说。但一想着当初刘封强行将自己扣在身边,却也是为了自己好,便也释然,不再犹豫的便应了下来。
刘封略舒了一口气,笑道:“我已在外面备了马车,我们这便走吧。”
蔡邕低头看了眼自己染着重墨的衣襟,苦笑着摇了摇头:“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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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外的话:史实中,蔡邕并不是只有蔡琰一个女儿,早先受宦官陷害,蔡邕曾“亡命江海,远迹吴会。往来依太山羊氏,积十二年,在吴”(《后汉书蔡邕传》),后来的西晋名将羊祜就是他的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