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续一抹脸上污血,身上烂银甲也破了几个洞,心有余悸的道:“姐夫,这西凉军还真他娘的有点能耐!”
刘封正在点视俘虏,淡淡笑道:“岂止是有点能耐,遍观大汉,jīng锐无过于西凉军。”
听了刘封这般高赞自己的手下败将,公孙续撇了撇嘴道:“再jīng锐,还不是被我们吃了?”却见刘封已是抬腿走掉了,急忙拍马追了上去。
这些民夫都是本地乡农,见着刘封过来,一个个连忙停下手中活计伏地叩头。本来听说要打仗了,人人都往山里躲,见了刘封带军过来,也不管缘由只一味的叩头求饶。刘封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无法,只好令半威哧半胁迫,只说着攻下了安邑要他们过来帮忙收拾了战地死者尸首,过后就放了他们,这些人这才战战競競的听从吩咐,收拢死者剥取兵甲,让刘封的士兵先打了个囫囵觉。
刘封也不下马,默默估算着战场上了死者,约有两千人左右。因为事发突然,河东守军全无防备,战事并不是很剧烈,不过西凉军的战斗力还是给中山军造成了不小的损失,若不是有张飞突入敌阵斩杀了李蒙吓走樊稠杨奉,这一战还不知要坚持到什么时候。
另一边,另一伙民夫正加紧修沏城墙,中山军已经jīng疲力竭了,若是西凉军趁夜来袭,刘封还真没把握任着几千疲惫之师能守得住安邑。
曲长胡骠打马过来,向刘封行礼道:“公子,安邑城内已平稳下来了,末将已依令一千兵卒先进营休息。”
刘封点了点头,吩咐了胡骠将收集了兵甲放入府库,给这些受征民夫吃一顿饱饭再放他们走,虽然也知道这些人大多可能饭都吃不下几口就会借口溜掉。胡骠有些不解,却也依令下去。一旁随军主薄徐宁躬身一揖道:“公子,卫家卫固求见!”
“卫固?”刘封眉头一皱,卫氏是河东大族,豪富不下于冀州甄家,不过眼下自己孤军深入,卫家似乎没有结好自己的必要。
看着刘封有些疑惑,徐宁道:“卫家曾经献了大量钱粮于董卓,这次来求见,想必是为了此事通好于我军。”徐宁是冀州中山人,受刘备征召起用,随军奉命。
“形势如此,也容不得卫家不献的。”刘封摇了摇头笑道,拔马进了安邑城。
卫固不过三十余岁,相貌俊朗,却有一丝病态的苍白,便如当初刘封见到甄逸时那般,远远见着刘封衣甲浴红未洗,躬身一揖道:“卫固拜见朱虚侯!”
刘封翻身下马,虚抬一手道:“刘封边鄙之人,怎劳卫先生如引客气,这位是?”刘封指向了卫固身侧那名面似冠玉的少年,不过十七八岁年纪,身子甚为单薄,却是俊美非常,一身儒袍洒然自若,便如神仙中人物,只是一双眼睛看向刘封,却自有一种高傲之sè。
“卫行见过将军!”那名俊美少年向刘封虚拱一礼,淡淡的道,“将军勇武之名播于天下,卫行早已如雷贯耳,今ri一见,才知将军勇武果非虚妄之语。”
卫固脸sè微变,刘封却只微微一笑,道:“一勇之夫,何足道哉!卫公子丰姿俊朗,才是神仙中人物,怎么也学碌碌之辈尽说些虚词了?”都说文人相轻,不过少年人也喜欢相轻,大概这个卫公子是瞧着自己不太顺眼了。
卫行有些脸红,卫固连躬身一礼,道:“舍弟无状,请将军恕罪!固早令人备了些许粗茶淡饭为将军洗尘,不可将军可否赏脸一行?”
刘封摆了摆手,笑道:“不必了,封习惯于与军卒同渴饮,且今ri事了,封自当领兵离去,安邑事务,还得烦卫先生多多担待!”
“离去?”卫固大愕不已,抬头看着刘封,却见刘封脸上绝无一丝作伪之sè,忙又低下头来,道:“将军信重固,固自当奉命!”
刘封也不理会他的胡思乱想,罢了罢手道:“今ri事急,安邑城许进不许出,还要劳烦卫公为我告知安邑父老,免伤了和气。”
“将军既不能守安邑,为何还要攻破安邑多造杀戳?”刘封正想离去,一旁卫行却还不依不挠的抢言问道。卫固登时脸sè大变,猛扯着卫行衣袖,有些惶急的看着刘封。
刘封瞥了卫行一眼,却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他,不悦的道:“卫公子聪明人物,回家多看看兵书自然有解,何必在些徒废唇舌!”
难怪曹cāo那么大度的人,还要杀边让杀杨修杀孔融,这种人或是仗着自己有点名气,或是仗自己有些家底别人不敢将他怎么样,行事乖张博个率xing的名头,有时候就纯是没事找事惹人厌!
卫行也不是善碴,自然听得懂刘封的话里斥他不学无术之意,一张俊脸腾的涨得通红,冷哼一声道:“卫行是不曾学过兵书,却学过大汉律法,敢问刘公子,拘禁朝廷命官,是何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