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一直躲在龙霁月身后的恭楚忽然笑了起来,她的伤处已经止了血,纠缠的木枝逐渐化为新的手臂,“他自然是个好人,可是小易师啊,现在你要用什么办法让我交出提云珠呢?”
“提云珠不在你身上。”龙霁月说着回身护在白绫身前,“提云珠上的灵力柔和纯净,小绫和你沾染的血气过重,所以感觉不出来,但是我的龙息却可以与之牵引。”
“而你……远不是你表现出来的这么弱!”
龙霁月话音刚落,祭坛四周瞬间飞沙走石,恭楚身上的魔性不再压制,竟逐渐盖过了那股浑然天成的妖气,她站在风土所成的漩涡的中央,身形扶摇而上,似妖非妖,似魔非魔,甚至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她琉璃镶嵌的眼珠此刻蒙着血雾,眼底一片疯狂,比往日更加的令人不寒而栗。
“走!”
白绫毫不犹豫的抬手辟开结界,一瞬间的阻碍足够她拉着龙霁月消失在恭楚面前,恭楚凛然在上的俯视着脚下大地,祭台禁受不住她强大到几乎摧枯拉朽般的力量,一寸寸在她身后崩毁,扬起的木屑在风中弥散,拂过恭楚苍白的脸颊,她的魔气与封印在无尽山顶裂缝中的魔气同属一源,相互吞噬,相互助长,竟遮蔽了北隅半数的天空。
白绫和龙霁月一直跑出北隅地界才敢稍有松懈,等他们再回身时,北隅已经完全笼罩在一片灰暗当中,仿佛是一个注满了墨汁的箱子,进不去,同样出不来。
“她居然强到这般地步了,”白绫立在衡水边望向北隅无边无际的黑暗里,“若在其它地方,我或许还能和她一战,但她能借助北隅缝隙里渗出的魔气,只要她不离开那里,便无人可伤她。”
“而且,她身上的气息很奇怪,”龙霁月的指尖还盘绕着一股黑漆漆如同灵蛇般扭曲着不断挣扎的魔气,“这股气息与魔域现任魔主的几乎同源,甚至更为古老,更加纯正。”
白绫叹口气,紧了紧腰间长剑,轻声道:“看来,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清珣了,他妖界的事没有委托我不宜插手,希望他知道原因,并且有解决之法,否则,妖界恐怕永无宁日了。”
此时,远在妖界中央地域的清珣也感觉到了一股正与妖界地脉相互拉锯的强大魔气,旋即有影卫来报,说是北隅异动,忽然之间整个的被黑暗覆没,没有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而一早埋伏在无尽山中的影卫也全部失去了讯息,只有人看到两条雪白的身影在北隅结界闭合前逃了出来,不知往哪里去了。
“两条白色的身影。”清珣皱着眉沉吟,“能在这种力量下脱身的,莫不是……”
“来人更衣!”清珣忽然转身,他的脸上带着些从未被旁人见到过的喜气,“本王要去迎接一个人!”
当白绫踏上那座寒冰雕琢的桥梁时,紫白帝袍,玉冠束发的妖王便隔着河流看向她,桥梁外顶天立地的九座石像已有一座坍塌,断成两截沉于水中,显的有些突兀的荒凉,而清珣背抵着牙白的宫殿站在长桥的尽头,偶有风起,撩殿前长纱将他面目遮覆,他一双含着桃花的眼睛因为笑意而有些弯弯的弧度,那般绝世的风华气度,似尘土里开出的绯色莲花,不惊不扰,不清不妖。
待白绫走近了,清珣便化出玉骨的折扇,轻轻一摇,信步闲庭的为她引路。白绫静静的跟在他身后,走过长长的甬道和回廊,偶有些小妖精们怯怯的拿眼瞟她,被看见了就红着脸低头躲避。
“龙霁月呢?他竟然不曾跟来?”清珣引着她上了殿顶阁楼,自这里看下去,能见山河日月,欣荣千里,而北隅的阴霾却也清清楚楚的呈现眼前,甚至逐渐扩大,有吞噬整个妖界的态势,“这里称为望天台,只要我愿意,便能监视妖界的每一寸土地。”
“我让他留在衡水一带了,那里距北隅最近,方便观察恭楚的动向。”
“你要插手妖界之事?”清珣扇缘遮了嘴角,静静地看着白绫微笑,“是因为担心我?”
“我倒不曾担心你,”白绫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以你的心思和本事,再大的变故也脱不出掌控,只是……我不会主动插手却也不会袖手旁观,你……若是真的需要帮忙,不必以这般调笑的姿态推拒我,你知道的,我对你的行为已经很习惯了。”
“小易师,你这样说话很伤人啊。”清珣假惺惺的揉了揉胸口,一对眸子微眯着,笑意旖旎,只是这一次,他转过了头,不曾让白绫看到那份真心实意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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