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当殷松提着两坛红泥封口的烈酒回来时天色已晚,灯花轻落茶水温凉,枫皓捏着黑子,漫无目的的轻敲棋盘边缘,“你知道她要走的那一天我其实挽留过。”
“……”殷松静静地听着眼前这个与之同荣辱共生死的男子忽然想起的往事,他拍开酒坛上的封泥,冲鼻的酒香弥散在夜色凉风中,枫皓接过,仰头灌下一大口,清冽的酒色沿着嘴角浸润衣襟,将月白色的长袍染成了浅灰。
“我跟她说,你留下,我会想办法对付大哥,我不放心你这么去冒险。”
“你知道她怎么回应我?”
殷松从酒坛子里抬起一只眼睛瞅瞅他,枫皓许是喝的急了,酒气已经上了头,整个人醉醺醺的,“她怎么回应你的?”
“她说,她说她要去!她说她要帮我下好这盘棋!她说她不就是个女人嘛,等我君临天下的时候,想要多少有多少!你说气不气人,气不气人!”
“……确实挺气人的。”
“然后她就走了,她没有听到我说我只想要她一个,我要她做我的妻子……我其实很喜欢她的。”枫皓语气渐低,转而嘟嘟囔囔的听不真切了,只依稀有“小阮”二字心心念念,徘徊唇齿。
殷松拍了拍迷迷糊糊睡去的枫皓,然后任命似得叹了口气,将散落一地的棋子一颗颗捡起来重新放好,未空的酒坛也封存了起来,最后苦笑着半扶半抱起他的君主,一路上枫皓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念念叨叨着少年时的开心事,他说:“殷松,除了小妹你是我仅存的挚友亲人了,你别离开我!”
殷松就笑着应声:“好好好,我不离开。”
等第二日,枫皓自宿醉中清醒过来时,刚睁开眼便看到伏在案头浅眠的殷松,他腰间别着剑,便是睡梦中都带着些令人轻松的笑意,枫皓推推他,殷松稍睁开眼,旋即又睡了回去:“你昨晚一直喊着要造反,我拦了你一夜快累死了,你让我再睡会儿。”
枫皓闻言,索性也重新倒回床上,今日的阳光正好左右无事,且偷得半日清闲,也缓缓连日来的疲惫与悲伤,待到他君临天下,也总好忆起此时此刻的牵挂与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