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起来的陆海波，是连我也无法预测和把握的。其实，说到底，是因为我失去了预测和把握他的资格。几天之后，当我们再次面对的时候，他冷冷地问我：“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要我还是不要我？”

我沉默。

“说啊。”

我只好告诉他，单位在举办一个公益活动。

他却抓住话题不放：“你说你还要我吗？不要说别的。”

我再次沉默。

他说：“不想说是吗？我替你说，不想要了，对吧。”

“不对，是想要而要不起……”

他却改口说：“你真的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梅子，你总是伤我，伤得我好难受，你就把我折磨死好了。”

我说：“是我对不起你，我一直都在说对不起……”

“我不想听了，死了也好，就不用每天担惊受怕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

他的话让我伤心、生气而又难过，因此说：“你这话何止说过一遍两遍了？是的，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是啊，你会和一个死人有什么关系。”

多么沮丧而又不负责任的话语！我宁愿他气我、恨我，而不愿意他活在这种沮丧和颓败中。我有责任帮他挣脱出沮丧和颓败，于是我改用冷冷的语调问：“你动不动就说死，你也逼我，是吗？你不用逼我，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我之所以说出这么不讲道理的话来，就是想让他生气，让他在气恼中丢弃颓废和沮丧。他果然生气了，生气地反问：“我逼你？我们到底是谁逼谁？”

我没答话，我也无话可答。

稍稍沉默之后，他突然改用一种伤感的语气说：“你感觉不到我对你的爱吗？梅，你爱我吗？”

我不能再继续他的话题，因为我已经没有退路，因此说道：“海波，你选择放弃吧，你选择了，我也就选择了。”

“我不会，死也不会。”他说，“你自己看看，在你生病的时候，我写给你的那些留言好吗？你看完就知道我有多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