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陈翰功问了一句,却没有在意的意思,“你怎么看?”
陈永庆听得陈翰功发问,不禁愣了一下,“我看?二爷,小的以为,刘老爷子此话并无他意啊!想想二爷您,正值青壮之年,可刘老爷子却已经上了岁数。怕是老爷子避世,不想惹这些俗事吧?”
“哼,不然。”陈翰功冷哼一声,摇了摇头。对于陈永庆的答案,并不满意,“刘家老爷子是做过官的,而且,还做得不小嘞。在咱们太祖爷手底下做官,能活下来的,那都叫个本事!像刘老爷子那样,能功成身退的,更是老来成精,妖孽一般呐。
人家是书香门第,咱们陈家,无非是人多一些,钱多一些,在人家眼里,都不够看得。往日,那是刘老爷子不愿意和咱们计较。否则,义乌县衙里头,他能只占着那一席位置么?”
“可是……”
“怎么?人家示弱了,你就当真?”陈翰功看着陈永庆慌乱地脸色,很是满意。不过,他没必要和陈永庆解释得太细,“明天延请蒋大人的事情,可都安排好了?”
“回二爷的话,都安排好了。九萃楼最大的屋子,最好的菜色。还有特意从奇艺坊请来的陪酒姑娘,都是一等一的国色天香,只要蒋大人肯去,就不怕拿不下他。”
“嗯,那便好。”陈翰功点点头,吩咐道,“另外,在九萃楼给我再订个素菜席面,明天正午,送到家中来。顺便给刘家老爷子下帖,就说,我明天正午延请他老人家,请他务必赏光……嗯,算了,待会儿我亲自来写,你送去便是。”
“是。”陈永庆虽然心里疑惑,但陈翰功的吩咐,他还是要满足的。
略站了一会儿,见陈翰功没了别的吩咐,便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屋内,陈翰功琢磨着刘老爷子的话。只觉得这招以退为进,实在是太过无赖了。
刘老爷子曾是官身,进士出身的大人物。此时把陈家推出去,和蒋大人硬碰硬,就是想着,他刘家便可以在一旁坐山观虎斗。摆明了,想看热闹的态度。等到两方掐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他退,可以做和事老;进,更可以渔翁得利。实在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不过,陈翰功不会让他老人家轻易得逞的。
“楚河。”
陈翰功喊了一声,陈楚河应声进来。
“二爷,您叫我。”陈楚河面上带着讨好的笑容,极尽阿谀之势。
“我让你送到县衙的信,可送到了么?”
“回二爷,小的把信交给了门房,送进去不到半刻钟的工夫,就被里头扔了出来。”
“怎么?他不收?”
陈楚河点点头,显然就是如此。
对于蒋大老爷的做派,陈楚河一丁点儿都看不上。明摆着人在屋檐下,不低头就等着撞出血。可人家蒋骥蒋大人,还就是打定了主意,想把天捅个窟窿了。不接陈翰功的帖子,意味着什么,全义乌,没有人不知道。
“嚯,好硬的脾气!”陈翰功赞了一声,但任是谁都听得出,这赞扬声中,带着丝丝冷意,“去给我盯着点儿,看看明天县衙的那几位延请,他去是不去。”
“是,小的遵命。”陈楚河答应一声,低垂的眼睛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