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卿,二哥忙着呢,一会儿闲了就给你弄,好不好?”
“嗯……”陈翰卿扁扁嘴,对这个答复并不满意。但以他对二哥的了解来看,若是再闹下去,二哥怕是要发飙的。眨着眼睛看了看陈翰功的脸色,勉强点了点头,“好吧。”
“乖。”陈翰功笑了,扬声招进陈楚河来,带这小祖宗出去玩。
“二爷,那我们接着谈刚刚的事儿?”见陈翰功有些尴尬,自诩大舅哥的吴捕头,连忙开口,给自己这个准妹夫解围。
陈翰功微微颔首,接了话头,“刚刚我们说到了,这位蒋骥蒋大人,是直隶应天府人。今天诸位,既然已经用义乌话,让那位县尊大老爷下不来台了,那就说不得,要继续用下去了。否则,诸位难免会有欺瞒上官之嫌。在没有将他彻底拉拢过来之前,先噎着他算了。”
“可是,二爷。”黄主簿和孙典史碰了碰眼神,随即开口发问,道,“那我们,难道就一直这么拖着么?那位蒋大人虽说没有什么后台,但脾气却着实倔强得很。若是真拖得久了,难道就不会让蒋大人他,直接撇开我等,重新培养一班得力的班底吗?”
“这个,就要看诸位的咯。”陈翰功的眼神,扫过面前几位的脸,“你们老几位,在义乌县衙盘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大伙儿都知道,那前一任知县,就是个糊涂蛋。没有我陈家的支持,他连位子都坐不稳。一年十二个月,他天天就知道花天酒地,等着下面送供奉上去。县衙诸事,还不是交托给诸位么?难不成,这么多年了,县衙里的那些小鬼,你们还没拾掇清楚?”
“二爷,话是这么说。可他毕竟是七品正堂,朝廷任命的啊!我等要么是**品的小官,要么是不入流的兵吏。下面有人心思活泛一点儿,也是难免的嘛。”
孙光海,本县典史,不入流的小官,主管缉拿、监狱。大概就相当于是,现如今的县公安局局长,兼监狱管理局局长。算是吴启墨的顶头上司,二人一文一武,互相看不上眼,只是面子上过得去而已。
此时见孙光海开口,吴启墨便也就忍不住的开口道:“孙典史,这说得是什么话?下面的人心思活泛,那也是上头的人没能耐的时候,才会有的事情。他蒋骥是七品正堂不错,但他这样的人,一不会逢迎上官,而不会结交同僚,三不会利用下属官吏,四不能笼络本县士绅。这么个官儿,连陈青云都不如,他能安安稳稳做得几年?
您可别忘了,他走了,咱们还在,陈家依旧是我义乌的第一大族!何况,现如今,刘家怕是也不想跟蒋骥搞到一块儿去,该得罪谁,不该得罪谁,我想,他们心中,也该有个数儿才是。”
“嗯,这话倒是在理。”不等孙光海表态,黄主簿已经捋着青须,微微颔首。
见三人不再提出疑惑,陈翰功这才开口道:“你们几位说得都在理,下面的人到底和咱们是不是一条心,那是人心隔肚皮,谁都弄不清楚。但为今之计,最要紧的,就是先搞清楚,这个蒋骥,到底是能拉拢,还是不能拉拢。若是能用,让他顶掉了陈青云的乌纱,倒也算是个好事。若是不能用,咱们也能早早的做些准备。否则,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别等着把蒋骥逼急了,到时候,我们就被动了。”
“那……二爷,您说怎么办?”吴启墨连忙问道。
陈翰功没有当面回应他,而是招进了守在门口的陈楚河吩咐道:“去九萃楼,订一桌上好的席面。明天中午,几位大人,要延请新来的县尊大老爷。”
“二爷,那您……”孙光海忍不住问道。
“我居丧,就不出面了。明天,刘县丞是一定要叫上的,我再让世贵陪着你们去。记得,你们可都不会说直隶官话,若是明天谁喝多了,说错了话,误了事儿。便算是我不跟他计较,怕是他今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