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喜满脸堆笑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郭嘉笑道:“我就喜欢你这种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性格。”
闻喜正色道:“放肆!我堂堂闻大官人岂是反复的小人!”
说着,带着典韦,郭嘉往官邸而去。
南阳郡是荆州最北面的一个郡,郡这个玩意,大约等同于后世的市,也有特别大的郡,比如长沙郡几乎覆盖了今日的湖南全境,这郡守当的比湖南省省长还过瘾。由于汉代有州这个庞然大物的存在,郡守的权力和地位显得不如秦朝那般生猛。而宛城便是南阳郡的治所,汉代大县设太守,小县设令,闻大官人这个宛城太守,便是宛县的最高军政长官。
不过闻太守上面还有袁术这个郡守,闻喜在行~事方面还是有些掣肘。此刻,闻喜和郭嘉对面而坐,典韦在一旁侍奉。
闻喜道:“南阳我们来是来了,下一步若你是我,该当如何?”
郭嘉道:“我还不知道主公的志向,如何与主公同心而论?”
闻喜道:“我如志向百里,便不会请奉孝来宛城了。”
郭嘉笑道:“主公是志在千里,还是志在万里?”
闻喜道:“千里如何?万里又如何?”
郭嘉道:“主公志在千里,则当以宛城为根据,高筑城墙,广积粮草,厉兵秣马。待天下有变,向北与天下群雄修好,向南取荆州成千里之志。”
闻喜道:“只是我还有兄长袁术,如何忍心夺之?”
郭嘉道:“吾观袁术,钻营小人耳,日后必为天下厌恶,自掘坟墓之徒。主公假意依附,待他与群雄交恶,便可取而代之。”
闻喜笑道:“若真如先生所言,大事成矣。”
郭嘉道:“若能如此,事成之日,便是郭嘉辞别之时。”
闻喜笑道:“奉孝不要生气,还有万里之言,不妨也一道说来听听。”
郭嘉道:“我看主公似乎胸有成竹,不妨主公先说吧。”
闻喜挠了挠头道:“董卓倒行逆施,天下群雄起而攻之,是迟早的事。我现在名义还是他的部下,定会让天下英雄厌恶,现在董卓刻意拉拢袁术,南阳没人敢碰。一旦事态变化,西面的张鲁,南面的刘表,没有一个善茬,而且我们还要听北面董卓的差使。四顾不暇,取灭之道。真到了那一天,我们不去咬人,别人也会来咬我的。所以向外我们必须有所联合,相互依附。我假托寻医,想往别处寻求外援。”
郭嘉道:“主公的意思,是要往何处去?”
闻喜道:“西面张鲁太远,境内米贼横行,我若走上庸以入汉中,难于登天。我去找他,如送肉与狗,亏本的买卖,我是不会干的。”
郭嘉道:“主公志在刘表?”
闻喜道:“刘景升是汉室宗亲,八骏之首。只身入荆州,以文会友,广交氏族,竟成荆州牧者,可见其少年英才。且荆州富庶,日后北方大乱,荆州怕是天下仅存的粮仓,我有心结交,可没有由头。”
郭嘉笑道:“这有何难。”
闻喜道:“快讲。”
郭嘉道:“刘景升是荆州州牧,执掌一州,主公是宛城太守,新官上任,于情于理也该拜会上官。”
闻喜道:“我是太守,越过郡守只怕不妥。”
郭嘉道:“你托词往襄阳寻医,郡守为之奈何?”
闻喜道:“可天下没有不通风的裤子。”
郭嘉道:“如此瞻前顾后,不去也罢。”
闻喜道:“我去襄阳,这宛城该当如何?”
郭嘉道:“这宛城有你没你,还不都是一样,主公不在,宛城还在,也不会让郡守忌惮。”
闻喜道:“如此我们不日便往襄阳去见上官。”闻喜想了想,又道:“蔡小姐,我是抢回来了,你也知道,我在襄阳还有家眷。若是让蔡小姐知道了,怕是要打破我的头,这又该当如何?”
郭嘉伸了伸懒腰道:“主公家事,奉孝不便过问,告辞了。”
郭嘉走了,闻喜独坐在客厅。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蔡琰立在廊下。闻喜笑道:“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