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碎!”
梁啸的喉间传来低声的咕哝。
等到尸体渐渐冰冷,梁啸的神色也渐渐恢复正常,从家丁的身体里抽出残虹剑,竟发现剑身比往常的黯淡要明亮几分,剑脊处隐约可见的一道血线,更是散发着妖异的光芒。
“啸哥——啸哥——”
远传传来清亮的女生,梁啸神色一警,连忙还剑入鞘,跑出了后园,高声答道:
“琰儿,后院——”
路过园门时,梁啸对着胡赤儿点了下头,胡赤儿转身进了园子,看着正迅速变冷的尸体,轻轻地叹息一声:
“老大啊老大……你怎么得了这样的怪病……杀人见血……”
梁啸赶去与蔡琰相会的这段时间,胡赤儿理所应当地把尸体处理掉。等到胡赤儿来到梁啸和蔡琰的书房外,瞥见梁啸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淡漠,不禁心中感慨……
老大的这个怪病,是不是应该请个神医过来看看?
胡赤儿脑筋慢慢地转动,梁啸此时却在为如何哄好蔡琰而劳尽心神。
该怎么哄呢?
因为蔡琰又要他作诗。
虽然说剽窃几首并非很困难的事,但梁啸会背的毕竟有限,剽窃太多,到最后自己也会“梁郎才尽”。
“好琰儿,今天不作诗,让你骑大马行不行?”
“不要不要,就要你作诗。”
蔡琰蜷缩在梁啸的怀里,语气中全是不依不饶。
“你这时不写情诗给我,等过几天可就没机会了,可别后悔。”
在说出这句话后,蔡琰的眼眶竟有些发红。
梁啸立时慌了,有些不知所措,却听蔡琰又道:
“刚回来两个多月,又要去打仗,我不要你去,我要你在家陪我啊……”
梁啸不禁有些讶然:
“你怎么知道?”
蔡琰从梁啸怀中起身,气鼓鼓地背对着他,语气却是轻描淡写:
“袁术在淮南称帝,那许昌的朝廷又算什么,怎么可以不打仗?既然要打仗,你又怎么可能不去?”
梁啸哑然,神色有些尴尬,更不知该如何是好。
自己的确在外面的时间太多,陪蔡琰的时间太少。蔡琰在外人面前是大家闺秀,是名动中原的“双璧”之一,但唯有在梁啸面前,才会显出小女儿情态,会有撒娇,会有蛮不讲理,会有恃宠而骄……唯有在梁啸面前,蔡琰才是真正的一个女人。
可是自己却要常常在外,让蔡琰做不成一个真正的女人,也是颇为遗憾的事。
“琰儿……这些事,是我不好。”
“自己知道就好。”
蔡琰的这句话,更让梁啸有些失语。
在此时的尴尬时刻,胡赤儿知趣地在不远处吼了一声:
“老大,大公子派人来了。”
梁啸神色一动:“子脩?你终于要出手了吗?”
不多时,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走了进来,但这人没有胡子,有些低眉顺眼,却是曹昂的近侍杨元,虽然看身材是男人,但实在不算完整的男人。
“奉翔先生,大公子请你回许都。”
杨元知道梁啸不好拐弯抹角,便直来直往地道出来意。
“可是淮南战事?”
“先生神机妙算,小人佩服。”
“我知道了,你等半个时辰,我收拾好了就出发。”
“遵命。”
杨元小心翼翼地退出客厅,屏风后旋即闪出一个身影,正是蔡琰。
梁啸心中有些愧疚:
“琰儿……我……”
“情诗!”
目光接触到蔡琰泪光闪烁的眸子时,梁啸的心便一下子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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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情》
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
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