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深更半夜的,也不知这仰阿莎究竟是哪来的精力。一听得墨翟这般说,顿是又欢呼雀跃起来:
“好!黑炭,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不准耍赖!否则,看本姑娘不给你再下个蛊来玩玩!……”
柯迩遐义和武维义看到他们二人如此,相视一笑,柯迩遐义眼神却也有点复杂,显然对女儿和墨翟之间的关系多少是有些担忧。
这时,一直戍守在外的戌僰也也赶了过来,与武维义禀道:
“武先生,僰营那边如今依旧是安静得很,朱天那厮貌似并无意解救鄂鲁默!”
武维义听了,与戌僰是微微一笑,并是不住的点头道:
“呵呵,意料之中!武某与朱天数次交锋,早已是摸清其本性。就如同蜀王杜疆一般,他亦只不过是将鄂鲁默当作一颗棋子罢了!自是不会为了救他而甘冒风险的,不过凡事也无有绝对,还是要小心为上,还请戌将军务必严加监守!”
戌僰抱拳躬身,甚是铿锵掷地的言道:
“喏,武先生且放宽心,僰营那边但凡是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戌僰定会及时来报!”
戌僰前脚刚是领命退去,毕摩却是后脚赶来。武维义赶紧是让人是生了一堆篝火,并是叫人又围成一圈,然后如此这般的是将此间盘算是与众人彻底分说了一番。
期间柯迩遐义不时发出甚是惊讶的呼声,显然对于武维义所设的密谋颇感惊讶。
“如此……是否过于冒险?”
闻得柯迩遐义如此问,却见武维义目光更为坚毅,并斩钉截铁的是与众人言道:
“寨主,若要救人,便只能如此,别无他法!”
柯迩遐义略微一个思量,严肃道:
“好吧……只要能救族人于危难,救得尤女,一切冒险便都是值得的。”
……
一个时辰就此过了去,但见太阳是缓缓的露了个头,那鄂鲁默自见识了“猛火油柜”的厉害之后,便是被吓得不轻。心中暗想那武维义竟是身怀此等的御火焚人之术,显非常人,又如何能与之争斗……
于是,躲在山谷深处,哪敢再出来挑衅?!然而这山谷三面临崖,又无法得脱,后半夜本想着是要领兵夜袭突围,但是当其众挨近谷口时,竟发现脚下也不知是何故,竟是莫名的发了黏,且是有一股烈气扑鼻,更不知道这究竟是些什么东西,深怕又为敌方所设的伏兵所暗算,因此只得作罢。
鄂鲁默担惊受怕的过得一夜,眼看天亮,然而谷外的朱天宗师竟依旧是没了任何动静,可谓是失望至极。正想着该如何是好,其副将竟又是从谷口折回说道:
“豪大!大事不好,谷口起火,而且已经是朝这边烧过来了。”
鄂鲁默听了却并不在意,说道:
“谷口着火又有何妨?必是那匹夫的诱敌之计!此处并无树木,谷口只管让他们烧着便是,难道还能烧到这里不成?”
那副将见酋豪不信,便将手指向谷口,更是焦急的言道:
“豪大!那匹夫也不知是又用了何种妖法,此火灼烧却根本不用附于实物!那火如今竟是沿着路面直接扑来,眼看此处便也要保不住啦!”
听罢,鄂鲁默那双本就如同铜铃一般的大眼睛不禁是瞪得更大了些,慌忙攀上一块巨石,只见一条火蛇果然是从谷口延绵不断的涌了过来,这处山谷本来是连杂草都没有几根的,也不知为何,谷中火势竟是异常猛烈。烈火燎席卷之势宛如虎啸一般,来势汹涌!
鄂鲁默大骇,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颤颤巍巍的哑言说道:
“这……这究竟是何种妖法?!我等莫不是真要绝命于此了吗?!”
要说起这一顿的火势,自然亦非由天降,非由地出。原来竟都是在黑油的助燃之下层层推进而来,好在这黑油亦是颇为粘稠,因此一时间却还没能延至山谷深处。虽说火势固然来的不快,却终究是难以逃脱……
鄂鲁默此时早已是惊慌失措,没了主意,而默部其他士兵更是乱作一团。又过不多时,竟已然是有人不慎惹火上身,见其自燃着四处乱窜,众人见状避之唯恐不及。只待其一阵哀嚎过后,眼睁睁的看其竟是化为了一具焦骨来!
“鄂鲁默,事到如今,难道你还不愿投降?”
只听得谷外传来的又是毕摩的声音。鄂鲁默虽是心中胆怯,却也最重节誉,因此不禁是破口大骂道:
“僰狗泼妇!你当本豪是什么人?本豪宁是战死!也绝不投降于你!”
毕摩似乎早就知道鄂鲁默会如此回答,只冷笑一声,并继续喊话道:
“鄂鲁默,你且看看你的周围,难道你是想要默部尽毁于你手?这些士兵与你千里昭昭可不是来送死的!况且,若你绝于此处,可曾想过你默部老少?只怕他们从此皆是要改头换姓了吧?!”
鄂鲁默闻之大惊,毕摩此言可谓是直击要害!他虽是少智,但亦素知夜郎诸部,虽为同宗,却背地里皆没安什么好心!
国主强盛之时,尚且还能管控诸部。若是今日他默部新败,按理本已是可论罪处置。若他再是身死,只怕默部转眼间便要被其余诸部给瓜分干净!
他再是环顾四周,大火映得每个人的脸上皆是通红,伴随着惊恐之色,他虽心硬如铁,但见得此情此景却又如何不让他心忧?
“那……那本豪若是肯降,这些大火你们可否收回?!”
鄂鲁默心思已然动摇,但又觉得这大火纵来容易,若要收回去,除非是天人降世,否则也未免是太过匪夷所思。但值此危急关头,除却了请求“天人”相帮,他却又能有何办法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