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巫主言辞这般坚决,众人知道这迷谷之行便已是成了定局。众人各自暂别之后,便纷纷开始是着手料理准备起来。
武维义和墨翟负责拾兜一些路上可能用得着的物什,九黎尤女则是在那挑选着一些略通羌语,蜀语的精锐随行,届时好一同前往。
至于杜宇和毕摩两人,则是悉心予那些染了病的僰人是服食黄石灵药。
而柯迩遐义,则是坐镇指挥着,领着那些尚未染病的僰人老少,打包整备着一应物资,准备是届时举营搬迁至之前武维义予他们所寻的那一处位于山上的暂避之所。
众人奔忙了一整日,到得夜里,只见柯迩遐义和九黎尤女二人是早早的便回了顶帐。这一切却是被墨翟和仰阿莎是给凑巧撞见,只听得墨翟是在一旁不无感慨的言道:
“你父豪和阿妈关系可真好……你这一家子可当真是令翟羡慕呐!”
仰阿莎听了,却是颇不以为然,只是轻哼的一声:
“且!父豪与阿母本就是伉俪佳偶,自是感情笃深的啦!又不是第一天这样,何劳你这黑炭是在这里鼓噪?我这便去帐中与他们叙叙话,今夜就不与你玩耍啦!”
墨翟又被仰阿莎是呛白了一句,却只是痴痴呵呵的与她笑言道:
“嘿嘿,我看也不见得哟!……方才阿莎你可看见你父豪是于襟怀内是偷偷揣着一小罐佳酿入了大帐?!眼下四处皆是将就着解决了温饱,而你父豪却是能拿出此等好货,倒像是要与你阿母独自畅饮叙话一番!此等良时,只怕亦是不多见的吧?……你若是机灵些,便莫要去打扰他们了。”
仰阿莎听罢,不禁是愣了一下,只寻思片刻之后便又点头并俏皮言道:
“哟!看不出来!你这块黑炭竟也学得是这般的机灵了!倒是难得啊……”
一夜无话,翌日,待众人是收拾好了行装便要出发,却发现九黎尤女竟是久久未出得茅帐。反倒是柯迩遐义却已是整顿好了行囊,现身于营寨大门。
武维义不禁是顿感迷惑,依照昨日的安排,本应是九黎尤女随着众人出行,柯迩遐义负责迁寨事宜,为何临走前却又换了人?
“父豪……”
不待仰阿莎把话说完,柯迩遐义便是将她给打断了去:
“你阿母身体不熨帖,父豪替你阿母出行,至于那支迷谷的歌谣父豪也已是了然于胸了,不碍事。”
武维义正要开口,柯迩遐义却上前一步,伸出单臂是一把勾住着武维义的肩来:
“唉!……恩公呐!此行艰险,遐义这可就拜托恩公咯?!……”
柯迩遐义说‘拜托’二字时,咬字极重,勾肩的臂展也是极沉。顷刻之间,武维义顿时便明白了过来。
柯迩遐义知道迷谷此行可谓是九死一生。料想他定是昨晚有意将尤女灌醉,而今早却是只身前来替她赴险!……果不其然,柯迩遐义又是小声与颇为坚毅的是与武维义耳语一番:
“还望先生成全呐!……”
武维义听罢不禁是觉得好笑,如今既然是他们自己拿定了主意,他一外人却又能说些什么?因此,他也不过是点头应允了罢了……
一行人正式上路。行在半路,只听得柯迩遐义是在那里喃喃吟唱道:
“夏日路迢迢,僰寨长岭带三刀,待到秋风起,红水高楼绕,去将石门坐石鼓,回头一山高。”
武维义一边听着,一边是遥遥想起这首歌谣昨日九黎尤女就曾是随口吟唱了多遍。
待他们是在那里唱个不停,不知不觉当中,武维义竟是无意间从这段歌谣之中是推出了迷谷的大致方位来!
据武维义揣度,那迷谷应当便是在僰寨的西南方位。若说是要解释起来倒也不难。
武维义初来僰寨之时,曾是被囚于在僰寨后山之上。因此,当时便注意到在山顶之上,曾是种有三排乔木!自远看便仿佛是三把尖刀一般,插在这僰寨山脊之上。而这三把尖刀排列的方式,在武维义看来简直就像一个路标一样,正好排列成了一个“川”形箭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