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武维义当即便是极为斩钉截铁的回了一句:
“为今之计,也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快!……快遣众人是去四下找些潮湿的浆泥,并将其涂抹在身上!”
墨翟闻得此言,立即是醒悟了过来!话说在这一片山林之中,由于常年云雨交加,因此这山中别的什么不好说,就数这潮湿的烂泥可是要多少有多少!
只见墨翟是与众人叮嘱了一番过后,便是动手示范了起来。这墨翟原本肤色便是黝黑,现在周身用烂泥是抹遍了过后,更是变成了一个“黑小鬼”来。
待那墨翟是给自己涂抹完成之后,却见仰阿莎竟是呆呆的驻在那里仍然无动于衷,这不禁是令墨翟是替她急了起来,便赶紧是催促她道:
“阿莎姑娘,莫再犹豫,快些将泥巴是抹在身上。这东西虽是难看恶臭,到时候却能保得一命!”
墨翟一边说着,一边竟是亲手捧来了一摊黑泥。而仰阿莎虽说是个泼辣飒然的女子,但是毕竟天下女子都是有洁身之好,看见此等腌臜之物,便下意识的是要躲避。
此时,只见武维义也在自己身上用地上的软泥是周身涂抹着,见仰阿莎似是有些犹豫迟疑便:
“阿莎姑娘,你若是不听墨翟的,只怕是后悔也来不及!这些个湿泥虽是污秽,却是有着大用处!稍后我等便要引燃此间的沼气,也唯有这样才能是驱除此间毒瘴!但在引燃沼气的同时,这一片树林都将是要化为一片火海。到时候,就好似是置身于那些‘燃树’一般,这一身的湿泥便是我们最后的屏障!若是没有这湿泥,届时烧的就是你的发肤了!”
仰阿莎被他们这一番游说劝说,不禁是被吓了一跳。但是,转念间却又是止住了手脚。毕竟还是有些舍不得自己的这一身靓丽的行头。武维义见得此状,也是无有它法可想,只得是又以言语恫吓她道:
“阿莎姑娘可知道这烈火灼烧之时却是何等的模样?!只怕届时莫说是你这一身的服饰,只怕是这一身发肤都会变成犹如那枯了的树皮一般,狰狞可怖,犹如厉鬼!”
不想此言果真是起了效果,阿莎听得武维义竟是说得这般可怖,却也不敢是再犹豫,只得是捏着鼻子,沾起泥巴便开始往自己身上涂抹起来。只不过是片刻的光景,便也变得是和墨翟无异了,成了另一个“小黑鬼”。
看着众人都已是将自己给涂成了泥人,武维义又让人是以周围的茅草是赶紧临时扎成屯堆,再用泥水是将其里里外外的糊透。
“尔等速速躲进去!持住此处帐篷的四足,届时莫要让它是被气浪给震飞了!”
闻得武维义是一边比划着,一边是与他们大喊一声。众人不敢怠慢,便赶忙是一起钻了进去。而武维义则是立在外头,从腰间取了一枚火折子出来,吹亮之后便猛然朝着前方是狠狠地投掷过去。
只见那枚火折子是撞击在一棵大树上,并是将里面的火种给震得迸发可出来,散落成一片火星后,那暗橘色的火星便于空中是四散开来。
而后,又见这些个火星是瞬间是引燃了其周围浓烈的沼气,顿见前方密林之中是忽然变得大明大亮。而紧接着,一股炙浪之气亦是迎面袭来。
只听见轰的一声,众人赶忙是在茅草堆里是埋了头。武维义亦同样是飞速朝向帐篷中扑倒,但他却并未闭眼,而是看着周遭的情况,只看见茅草堆的上方,刹时间先是显露出来一片橘红色的火光,而这一道火光只持续了须臾,便转眼又变成了灰色……
好在当这一处的沼气被人为爆燃之时,正巧此间林木枯叶本身便皆是被前一场大雨是给淋得湿透。也因此才是未被方才沼气的这一爆是给悉数点燃了。
要说此间的盘算,其实也尽在武维义的掌控之中。但见此时武维义的脸上此时是绽出久违了的笑容来:
“好哇!成了!我等此番又是历了一劫!真是有惊无险,有惊无险呐!”
墨翟听得此言,不禁亦是松了一口气:
“真乃万幸,亏得是有兄长这一句‘向死而生’!否则我等只能是被活活憋死在这片沼气之中了!”
正当僰族众人是为感念此番救命之恩,纷纷来到武维义的跟前,只见武维义却是颇为诡秘的是与一旁的墨翟言道:
“贤弟,快些是让大伙歇息,待得明日,我等却还有件极重要的事情要做哩!”
墨翟扭过头去,却是一脸迷惑的望着武维义,并是不甚明了的与他问道:
“兄长所言……可是又有所指?”
只见武维义却只是微微一笑,与他是卖起了关子来:
“没错,你且是好好思量。今日我等虽是历经坎坷,却也得了个大好!……呃,如今却是说不得的,……贤弟即是有意于那阿莎姑娘,那做兄长的便应当是要替贤弟且备上一份大礼的。权且就当个纳采之礼,岂不美哉?”
言毕,只见武维义便是有意伸了一个懒腰,卧在草堆上,并以稍干一些茅草覆于周身,不多时便已是入了睡……
众人见到武维义竟忽然是变得这般的坦然,他们自己却是依旧松懈不下来。
每每想到现如今山脚下的僰寨之中,却还留居着他们的老少亲族。而那些人可都在盼着他们能够寻得足够的清水,还要狩猎回去足以果腹的猎物。
但他们现如今,除了是劫后余生讨得一条性命外,却还依旧是两手空空的!因此,这一切却又怎能令他们是安心得下?
这一夜,众人只觉得是太过漫长,一方面是由于惊魂未定,依旧心有余悸,另一方面,又不禁是令人担忧起他们族人的命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