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义昇将佩剑丢在一旁,又用手捂着残臂,与要离说道:
“朱天宗师于教中素以多谋而闻名!若......若不是以苦肉之计诈之,那朱天宗师又如何肯信?!也唯有......唯有如此,才能将那朱天宗师给欺瞒过去!要离......要离前辈,你断了一臂,是为杀人。而我郦义昇今日......也断一臂,却是为了救人。如此......可谓义乎?!”
要离、武维义与墨翟听到郦义昇的这一番惊语,不禁都是感慨万千:
“算得......当然算得......”
正在此时,众人只听身后的屋门竟是又开了开来,便是往屋门看去。只见从屋内又走出一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长桑君!
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见长桑君于手中端着一套砭针,却是闲庭信步的走了过来:
“哎......你们这些人......把老夫这治病救人的院子却是弄得这般乱七八糟!......要闹事便去别处闹去,为何却要选在老夫的院中?......还有你!若要自残便去自找个僻静地方,在此处示于众人却是何为?难道是知道老夫乃是不世出的名医,便可如此放肆了嘛?”
那长桑君嘴上虽是如此说,却毕竟是医者仁心,言语间便已是动起手来,替他的断臂周围以针砭之法止住了血涌。
随后,又使唤身旁的墨翟去取来了一碗清水。只见他从地上拾起了那些散落一地的竹制袖箭。并是将其竹管给拆了开来,将原先是存在竹管里的毒剂于清水中又滴上了几滴。
“来!把这碗水给喝了!”
郦义昇见长桑君此时竟是要他饮下那些方才还致人昏死的毒药,却是大惑不解:
“多谢......多谢神医替我止血疗伤......但......但又为何要我饮下此等毒剂?!”
“这是止疼用的!老夫叫你喝你就喝!如何来的那么多的废话?!”
只听这长桑君如此的一声呵斥,郦义昇便也是不再多想。将这一碗的药水给一饮而尽。饮完之后,又将碗具恭恭敬敬的递还给了长桑君:
“多谢老先生相救......时间已是不早,既如此郦某便先告辞了!另外......郦某还要提醒各位一句,郦某此番虽能瞒住那朱天宗师一时......但是朱天宗师毕竟多谋狡诈,也难保其将来不会再起疑心。因此,还望武先生及诸位能够早做打算,以图个万全之策才好!......”
郦义昇此言说罢,便是转身过去,在众人的目送之下,一路踉踉跄跄的朝着门外走去,并最终消失在了林中小径之中。
“贤弟,你又为何能这般信任此人?此人方才还要杀你,你便知他定然不是要回去讨叫援兵?!”
只听专诸跑来,却是朝着武维义如此问道。哪知武维义却是反过来向专诸问道:
“若是不放此人回去,难道前辈以为我们便可高枕无忧了?诚如那郦义昇所言,倘若他不回去复命,那朱天宗师也必知此处是有了变故,届时再亲领人马前来追剿,只怕此处也必是不可保。就算是我等连夜撤走,但此间村民之中毕竟还有妇孺,却又能走出多远?只怕是还未能得出了此地,便已是被其追上!因此.....不如便冒险一试,或许尚有可存之机!”
此时,只听坐在一旁石凳上的长桑君却是呵呵一笑,又是捋着胡须,在那颇为笃定的说道:
“呵呵......老夫当你也有这识相辨人之能......却不曾想,竟是让你个瞎猫碰上了个死耗子!有趣......当真是有趣!”
众人听到长桑君此言,却都是面面相觑,不解其意。只听那长桑君便是又继续说道:
“行啦!......你们可以尽可放心,方才老夫已是将此人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番。只见此人是印堂开阔,唇齿齐整,而且鼻相也是不错,的确不是个偷奸耍滑之人......”
只见长桑君说罢,便是独自起身回了自己的屋子歇息去了。
专诸和要离见长桑君也是如此说道,便是心下稍定。但眼见如今在院内的那些或是昏迷躺着,或是惶惶站着的奔命刺客,却又是有些犯了难:
“至于这些人......却又该当如何是好?姑且不说这些人究竟品性如何,但这十几人便是十几条的心思,届时可也难保其中无有变节之人呐?!万一走漏了消息,岂不糟糕?”
武维义听他二人如此问道,也知道此事确实有些难办,于是又细想了一番后,回答道:
“至于这些人......的确是有些棘手。不如......不如便是找一处宽敞些的地界,权且将他们禁足其中。这几日,便交由墨翟管着也好。你们可别瞧他这年纪尚小,他的那些个机关秘术已甚是精湛。便让他们在那里一同参与制作一些机关暗器也好。正好可以将其布置于林郊的各个险要之处,使其不敢再轻易前来打探!”
墨翟站在一旁听得真切,也明白其用意,于是便向二贤拍着胸脯说道:
“请武先生和前辈们放心,我墨翟定会好生看管好这些奔命士。二位前辈只需替墨翟取来各种林间竹木,墨翟于三日内,便会在此间林中布下天罗地网,绝不会让那些想要再来侵犯的奔命之士靠近此处半步!”
专诸和要离转过身去朝着墨翟看去,却见他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二人也是琢磨不透他究竟是有何种本领。但想来如今也确是无有他法,便也只得是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口,并点头应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