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不情愿，盖娇娇还是跟随着渊盖苏文一起返回，恋恋不舍地望向成功，发觉对方正在跟宇文成都说话，不由气得说不出话，打马扬鞭而去。

不管怎么样，以极其微小的代价，隋军还是胜利了，发生在阿尔金山东侧的这一场小规模战役，最终以西突厥士兵死伤两千多，被俘两千多，余者逃亡的战果结束。

而作为暂时同盟的高句丽在付出六百多死伤的代价后，也并非一无所获，在渊家的坚持之下，杨坚在六月末收到高句丽王高元的告罪上疏，并没有对他加以责难，而是多加慰勉，待之一如从前。

之所以这么决定，是因为汉王杨谅率领率领大军出临榆关，遭遇暴雨，后勤不济，军中又爆发疾病瘟疫，士卒死伤惨重。而周罗睺率领的水军从东莱出海，又遭遇台风，船只多被吹走或沉没，无以为继，只能返航。

天意，天意如此！

杨坚只能徒呼奈何，天不绝高句丽，朕身为天子，又岂能逆天而行，于是在接到高元的称臣告罪之后，只能顺水推舟，一切照旧。

只能说，开皇十八年的夏天，发生的这一场小战役，仅仅只是个序曲，微不足道，而作为参与者成功来说，却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长孙晟待他甚厚，丝毫不吝惜自己多年的经验体悟，成功也自愿待之如师长，相处甚欢，而宇文成都更是将他当做兄弟，在离别时，直言等到他入京时，一定要去寻他，共谋一醉。

因累积战功，和其送亲途中的突出表现，一路飙升，成功被兵部尚书柳述议定经天子批准擢升为车骑将军，可谓瞬间平步青云，继续镇守得胜关，原车骑将军史万延返京，另有任用。

虽然，提升在预料之中，可竟然一下子就提升到一军主将的位置，还是让成功大吃一惊，尤其是占据了待自己甚好的史万延的位置，更是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有为，别多想了，这是众位大人一起努力的结果，长孙晟大人，肯定没少说好话，柳尚书，肯定也将你视为了自己人，至于我，你就更无须担心，能够返京任职，这是在照顾我一把年纪了呢。有为，我相信你，肯定能干的比我出色，加油吧，为了不辜负此生，不负此男儿身。

将军，有为，呜呜呜……

没法说出什么，成功就觉得喉头哽咽，史将军一直保护信任自己，若不是他将自己推荐给了长孙晟的送亲队伍，自己怎么能立此大功，可以说，是史万延成就了他，为他铺就了以后的道路。

傻孩子，别哭，以后，你已经是一军之将，一定要有威严，治军之说，脱离不了恩威两字，只有恩威并施，才能让士兵戮力一心。哈哈，这些，我就不需唠叨了，只是，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做人不够圆滑，你得明白一件事，这个世上，不是有战功，就能得居高位，做人往往比做事更重要。你现在被贴上了***的标签，这不是件好事，即使太子顺利即位，你只怕也捞不到任何好处，但是一旦太子有什么意外，孩子，那你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流水，宜早作打算。切记，切记！

看着史万延的战马越来越远，成功视线模糊了，王有才和陈山几度规劝。

将军，我们还是回去吧，毕竟府里有大把事务需要处理。

是啊，如今，成某也是有根基之人了，初尘，你可知道，为夫如今多么希望你能够在我身边陪我分享喜悦。

毕竟从一介不入流的无品小军卒，一跃而居正六品的边关守将，诚如史万延所说，这是划为***的自己所获得的一个天大机会，同时也是潜伏的危机。

怒马扬鞭，激起一地烟尘，英雄崛起，横扫八荒六合。

……

叮叮咚咚，丝竹管弦之乐咿咿呀呀的回响。

两队少女经过屏风两端，鱼贯而入，罗襦长裙，袅袅婷婷，香风拂面，羞羞怯怯，以袖抚面，遮住半张脸，给众人无限的遐想。

正在饮宴的人暂时都停了下来，不停在那群莺莺燕燕身上扫来扫去，拈须微笑，一副正人君子模样。

杨素得意洋洋，颇为自己府中所蓄养的这批舞姬自得，每一个都是青春美貌的上佳之选，尤其是领舞的那名少女，他更是笑得恶意满满。

既然你不给老夫面子，那我又何须给你面子，就让这些臭男人肆意的作践你好了，可他却惊奇地发现，那个女人手中的拂尘舞动的速度竟然明显慢了下来，往昔呆滞的双眸竟然灵动许多，正在盯着今日的首座贵客史万岁。

身段窈窕，巧笑嫣然，一举一动都带着韵律的美感，得益于名门舞蹈大家公孙大娘的传授，张初尘这段时日的舞技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尤其是经历过云雨的滋润，身娇体柔，浑身的魅力更是惊人。

连杨素都有些失魂落魄，此姝真是让人自惭形秽，气质高贵典雅，让人难以生起亵渎之念。

发觉到她的目光，史万岁更是惊异于此女，不是此子貌美如花，舞蹈炫目，而是看出了她竟然身怀武功根底，而且基础相当扎实，要知道，若没有名师指点，一个普通人不是从小就有扎实基础，很难做到像她这样轻灵，翩然欲仙。

他本身嗜武成痴，开始不自觉想起，久闻公孙大娘能够在一个倒扣碗盖上剑舞，就是不知，此子是否可以，但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孩子大概也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