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凌无双,以前在正德王府的时候,你就是这个脾气。我敢打赌,你脸上在笑,心里却在骂我故弄玄虚!对不对。”徐森拿起桌案上的扇子展开,露出扇骨,对着凌无双的扇面上写着五个大字“明月照山河”。这字体刚毅冷健,看样子是出自名家之手。自从在圣上面前掉了份儿,凌无双休息的时候也长长了解了一下当代名家的书法,现在再遇到那种情况也不会出丑了,他虽然称不上是个墨宝精通者,但这五个字却十分好认,因为当代名家中也只有一人能写出这等刚劲雄厚的字。
徐森见凌无双愣着,笑道:“凌统制,怎么了,我说的不对么?”凌无双正想着,猛然听到徐森的话,连忙灿灿的笑道:“对对对,徐大人说的极是。”说完眼睛却又向那扇面看去。徐森见他眼神不是看着自己而是看着扇子,他翻转过来看了看那五个字道:“凌统制,你对字画还有研究?”
“呵呵,只是皮毛。”
徐森用手抚摸着扇面道:“这平面的字我用手去摸甚至有凹凸感,***的字真是堪称一绝。”当代书法大致分为两派,两派持牛耳者则是各自一人,号称北姚南吴,北姚说的就是宣州的***,而南吴则是早已被灭国的宋国人吴崇静。吴崇静的字写的多,有身份的人讨来一幅不在话下。可***号称是惜字如金,下笔如有千钧势,落笔便是万马齐喑,因此写下一幅字几乎要酝酿好几天,这样一位人物就是随意在扇面上写下这几个字,也足以卖上千金了。
更何况,这扇面的五个字还完全不像是随笔落下,那更是价值连城了。
徐森展开竹扇,指着上面隐隐约约的花纹道:“这扇子是圣上交给我的,他喜欢写字,更喜欢收藏名家之作。这山河扇,便是他特意从姚家讨来的。”山河扇,是用优质黄竹剖成竹丝。竹丝的要求很严格,每根长短必须相等,相邻缝隙必须相同,厚仅二丝,近似人头发一般纤细,鸭绒一样轻。把常用的斜纹、平纹、提花等组织,相互交替使,使平地紧密,花纹突出,结构细密,变化很丰富,扇面编成后,多用白色牛角制作、装上把柄,并饰以蝴蝶结的流苏。
山河扇价值不菲,但比起***的字迹却显得一文不值了。徐森把扇子合拢,递给凌无双道:“看看?”
饶是对这行不太懂,身为一个半只脚踏入门中的门外汉,凌无双也知道这把山河扇有多么贵重。他小心翼翼的摊开扇叶,仔细的看着那五个字体大小适中的“明月照山河”。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两个脚步声,徐森眉毛一挑,把窗户关上道:“到了。”
到了?凌无双回头看去,正疑惑间,已有三个人走了进来,一个男人穿着文官官服一脸恭顺,另外两个则是一个长得凤眼狐面,面白如玉,嘴角时时刻刻都仿佛在勾出一个诡异的弧度,既分不清年龄,又分不清男女。另一个则是个年轻女子,面容素丽,也正在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看她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却一点也不羞怯,凌无双反而先败下阵来转过头来不去看她。
那个团子脸的文官凌无双是认识的,他一直是徐森的跟屁虫,应该是叫文忠。他把这两个人领进来便道:“徐大人,文忠告退了。”徐森眯着眼点了点头道:“退下吧。”那个丹凤眼的男人随便找来一个椅子坐下道:“徐大人,我要是去,那些愚蠢的贱民肯定把我撕成碎片。我甚至还可能变成导火索,一旦点燃那些贱民心里的炸弹,就很有可能把我身边出使安国的人员也炸死。”
徐森冷笑道:“那不用你操心,一个酋长跑来当小兵,只能说就是因为你鼠目寸光,不正是你眼中的贱民推翻了你的统治?”那凤眼狐面的男人脸上没有一丝褶子,但他的嗓音却沧桑的像是四五十岁的人,让人分不清他年纪的同时,凌无双也在暗自猜测这个男人的身份。
而且他穿着华贵的衣服,虽然他的身体满是疤痕,五根手指的骨头节也都粗大无比,一看就是个当兵的人。但看他泰然处之,穿着这种束脖子的衣裳依然没什么不适应,况且他胸有成竹,不骄不躁的状况来看,就算他现在是个当大头兵或则种地的,那他以前也一定受过这种高素质的教育,只有这样才能在参议院院长和御龙班直总节制的面前不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