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与何人通奸,问孩子的父亲是谁。可惜的是,这些答案她都不知道。她已经想好了,若他问,她就说与他无关,两人既然只是合作关系,当不问私事。
北承风给的自己又续了一杯茶,语气是波澜不惊的平,“没有。”
这个答案,让苏挽月沉吟了许久,而后她道,“既然九爷没有要问我的,那不如我来问九爷。”
“好。”他抿了一口早就寡淡了的茶水,鼻间已经闻不到血腥味了。不知是自己习惯了,还是刚刚窗户破被吹散了。
“九爷何时知晓的?”苏挽月淡淡问了一句。
北承风回道,“将你从湖中捞起那日。”
苏挽月想问他是不是一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就已经计划着怎么杀死它最有利用价值。然而听到这一句之后,这些话顿时被哽住。
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她叹息了一声,“罢了,你救我们母子一命,到头来我儿替我以命还你,于你那儿却也公平。无论那碗堕胎药是否早就被你计划着,作出决定的人都是我,我……不该怪你。”
北承风豁然起身,猛地提高了声音,“你认为沈君瑶那碗汤是本王备下的?”
“不管是不是,做决定的人都是我,我并不怪你。”
北承风坐了回去,声音沉沉,带着寒意,“你觉得是不是?”
苏挽月敛眉道,“王爷要我解决沈君瑶,再没比这个更好的借口了,不管是不是,最为有利的条件现在算是达成。细枝末叶并不重要。”
“咔嚓”一声响后,北承风手中的瓷杯被捏碎了。“你就是这么想的?从二楼倒入荷花池,也只是为了这个?”
苏挽月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北承风那边的动静,只是淡淡道,“此事……我不会计较。你让陈进斐费心费力救我与那丫头,幻彩大会之约我也会履行。并为之前想要逃走的事儿向你道歉。”
北承风掌心握着瓷片,却浑然不觉地越收越紧。这种桥归桥,路归路的分明之感,他很讨厌,十分讨厌!
“我……我还有一件可以与你交换的筹码。”苏挽月沉吟了一会儿,终于吐出口。
“说。”重重纱帘之外的人气息有些沉,似乎在刻意压抑着什么。
“你知道的。”苏挽月顿了顿之后继续道,“皇后的事。如果我解决皇后的事,你就放我……”
“想都别想!”北承风一听火气就往上蹿,拍案而起,“你是本王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妃,活着是本王的人,死了你也只能等本王百年之后与你同埋。这辈子,你休想离开本王!”
苏挽月心中无比惆怅地又是一声叹息,“王爷,所谓赐婚不过一个虚名,你何必这般看重。耽误我也就罢了,累了您自个儿,也苦了您的心上人,何苦来哉……”
她说这些其实就是想光明正大地带着真的秦落雪离开。最为不能付出的代价,她现在都已经付出了,那么,秦落雪她就必须要救走救活!
而北承风自己有费尽心机都要救的心上人,她觉得从理论上来说,他是一定会答应的。
“耽误?耽误你什么?耽误你和你的情人相守么?嫁了本王保了命就想逃了?”北承风怒极,完全听错了苏挽月话中的重点,一抬手就将桌上所有的茶具都扫到了地上去,“白日做梦!”
等外面砸东西的动静停住之后,苏挽月忽然道,“你不能这么自私。”
“真正自私的人是你吧!论冷血无情,谁能比得上你?”连自己的孩子都能轻易舍弃用作手段的女人,他真是看错了!
苏挽月仿佛被戳中了死穴,顿时脸色苍白,“你……你说的没错。我就是绝对的利己主义,但也正是这样,我才非走不可,舍弃什么,都要离开。身体不行就灵魂,但是,你不答应的话,我将不会为你做任何事。”
“你威胁本王?!”北承风怒不可遏,终于扯了纱帘一路冲了进去,抬手就想要掐她脖子。这一刻,他是真的想杀了她的。
然而,在看见她憔悴又绝望的双眼时,他仿佛终于有些理解她为什么非要离开不可了!那是万念俱灰只一息尚存的眼神,动作木然如同人偶。
伸出去的那只手僵硬在半空中,耀目的红色一滴滴往下落。
这个动作停顿了几秒之后,苏挽月先动了,如同再度活过来一般。
她动作流利,轻而易举地撕了一块衣袖,十分自然又十分熟练地为北承风包扎,一边包扎,还一边说,“自己要砸东西,还要我来替你包扎,九爷你可真是物尽其用的典范。不过,也罢,如果你不同意我方才的提议,就当今晚是最后的告别吧,日后我都不会如此待你。”
不会为你做任何的事情,大到逢场作戏,小到处理伤口。
若你杀我,我必全力以赴地反扑;你无视我,我将不顾一切地逃离;若迫不得已你死我活,我也断不会皱一皱眉头……更不会,因为你的想法和行为而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