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走了一会儿,林书玖就从一开始的甜蜜开心,变得有些无奈阴郁。
人言可畏啊。她现在才明白老祖宗说的这个成语的真正含义。
人的唾沫星子,的确是可以淹死人的!
她被这些人用看耍猴的眼光给看怕了,走路的步子忽然慢了许多,拉住南宫邪的手稍微用了用力,轻轻捏了捏南宫邪的手指,小声地说道:“南宫邪,你也听到了那些人在一旁议论什么了吧?都已经扯到这次的战事了。我现在是儒生打扮,这样和你一个将军手拉着手的确有碍观瞻,要不……咱们松开手,各走各的吧。”
林书玖出言,和南宫邪小心地商量着。
她现在内力武功只是个半吊子,都能如此清晰的听到周围人的议论之声。而身边的南宫邪武功比她高出数十倍,内力越高的人,耳力和观察力越是好,又怎么会听不到那些人口中如何议论的。
南宫邪肯定听的比她还要清楚,只是白净的俊脸上依然毫无表情,双目直视这前方,拉着她的手没有半分迟疑和松懈,似乎不是很在意。
南宫邪虽然不在乎,可她却有些难过了。并不是她受不了那些口诛笔伐的声讨,想她自小在福利院长大,打仗吵架的事情也没少干,骂人的话比这难听的她都听过,现在周围的人说的那些话,不过都是小意思罢了。
她在意的不是自己。
而是在意南宫邪身边的那些将士。
两军交战,最忌讳的是开战之前,军心散乱动摇。十几万的人马在关前对垒,最先打的不是刀枪棍棒,而是打的气势上的输赢。一击必胜的气势,在双方交战过程中,至关重要!
军心不稳,是兵家大忌!
今天百姓们这样议论纷纷,跟在后边的那些将士们恐怕也已经听到了。万一真的动摇了军心,影响了几日后的开战,那她不就是最大的罪人了?
她不怕做罪人,可是,她不想让南宫邪输,不想让南宫邪有事。
“玖儿,你很在意那些人的看法吗?”听到林书玖提出的要求,南宫邪并没有立即答应。依然是牵着她的小手,沿着宽大的青砖铺成的平整街道缓缓踱步。
“我不在意,可是我在意那些人牵扯到你的军营。怎么说我都没关系,我没脸没皮,无所谓。可是说到你,那就不行!”林书玖还是很护短的,说起这话,大有一副老母鸡张开翅膀护着小鸡的架势。
“嗬……”南宫邪在听到她的这句话后,忽然勾唇一笑,随后转过视线,偏过头,凝视着她的侧脸,“玖儿,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要紧的,我营中的将士们,没有那么多嘴的人。何况,你又不是真的男人。等下回到军营,我会让小七跟我这帮属下们解释的。你大可安心了。”
“好吧。只要你的将士们不会误会你不理军务,我就放心了。两军交战,军心一定要稳。”既然南宫邪有把握和自己的士兵们解释清楚,那她就不用再固执的提醒了。
反正能和南宫邪手拉着小手也不错,这才像是如胶似漆的恩爱夫妻嘛。
“没想到,你一个女子,竟然会对兵法之事,有所了解。”听到林书玖的这句话,南宫邪不免有些诧异。虽然知道,林书玖的灵魂是来自异界,和这个世界的女孩子不一样,可是林书玖懂得的知识层面之广泛,涉猎之丰富,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以前只知道她会奇门戏法,还会自制药物和简单的兵器,却不料想她还会对兵法有所了解。
他真的很好奇,她口中所说的家乡“上海”究竟是什么样子,也想亲眼去见识一下她描述的那种需要吃汽油的飞‘马’,和能够和各地的人们随意联系‘网’。
林书玖会有这样的性格,应该也是在那个人人自主平等的世界理培养出来的吧。
“对兵法我也只是知道皮毛,总之我这个人学东西杂的很,什么都好奇,什么去学了。我还会织毛衣呢,就是可惜这里没有毛线,不然的话,我织一条围巾送给你啊。在我们那里,相爱的两个人,女方一般都会很乐意给自己的爱人织围脖呢。”林书玖说到自己的本领还是有些得意的,哈哈,当时靠着织围脖的技术赚外快,在淘宝网上还买了不少钱呢。
“就凭你,会织缎子?我看你,只会穿还差不多。”南宫邪对林书玖口中所说的‘毛衣’不甚理解,但却听得出是手工织造一些穿在身上的衣物,和制作衣袍襦裙的技术也没多大差别吧。
“你不要以貌取人啊,虽然我在这里,不太会穿那些繁复的衣裙,但我在我的家乡,的确会织东西嘛。”
“对,你的确是笨的可以,到现在了,曲裾和对襟还分不清,宫绦和禁步你也不会自己穿戴。……”
“那是……古代的衣服本来就啰嗦啊。里三层外三层的,我当然搞不明白了……不过的确是很好看。”
就这样,林书玖和南宫邪手牵着手,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斗嘴的走回到了升龙客栈。
而此时,已经是日落西沉,黄昏时分。
一到客栈门口,就看到了一个穿着一身桃橘色的粗麻衣服的妙龄少女跪在店门口,正哭喊着推拒一个锦服公子的大手,口中细弱的尖叫着:“我只是唱小曲,只卖艺不卖身,这位大爷求求你放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