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见状,大是惊异不定,在他的印象之中,陈广锐的军事战斗技能在现今这拨新兵当中堪称佼佼者,手脚之灵活,悟性之强,更是不同凡响,甚至有不少军事素质不错的老兵都对他的精湛战斗技能叹赏无比,也发自内心的自愧不如。可是他怎么也不曾想到,陈广锐平素手脚灵巧无比,做事一惯干净利索,今朝却拖拖拉拉,力不从心。
陈广锐抓过一条裤子,浸在肥皂水里,双手缓慢地一搓一揉,居然连肥皂都忘记搽上,已然想入非非了。
小李看到他心不在焉的模样, 出于热心助人心切,便即凑近上前,拿过一只泥垢不堪,恶臭熏天的解放鞋,泡在水里,用刷子刷掉鞋帮上的泥污,搽上肥皂,放在水里刺拉刺拉地反复刷洗。
三下五除二,小李须臾工夫便将一双解放鞋刷洗干净了,而陈广锐仍还在搓揉着那条裤子,小李拿起一只解放鞋,倒掉鞋内的积水,放在石板上,翻转过来,鞋底朝上,用手掌摁住鞋底,五头紧抠鞋头,奋力往起一扳一压,噗哧的一声,挤掉了鞋帮上的水分,然后扭头看向陈广锐,见其脸蛋上笑纹隐现,似是喜不自胜,便开口问陈广锐是不是想家了?
他这样一打破沉默,陈广锐方才回过神来,愣怔一下,便对他说道:”班长,昨天我听炮兵团的两个老乡说,敌国北部的姑娘很不错,让我想起了过去的对象。”
小李挤掉另一只胶鞋的水分,往旁边一放,抓过一件衬衣,浸在水里来回地涮,向陈广锐道:”你还是叫我小李好了,我年纪还没你大。”
陈广锐嗯了一声,发现小李确实是个孩子,连说话都带着浓厚的童声,便向小李问道:”小李,你有过对象吗?” 小李腼腆一笑,脸儿微红,喃喃地道:”长了这么大,除了读书那会儿,跟班上的几个女生说过话外,我还从没接触过女人。”
陈广锐怅然叹息一声,说道:”当兵之前,我也搞过一次对象,是邻村的一个姑娘。”
小李顽皮地笑道:”那个姑娘一定很漂亮吧?”
陈广锐欣悦一笑,旋即神色骤变黯淡,怅惋地道:”她是很漂亮,只是她爹她娘嫌我家太穷,怕她稼到我家后吃苦受累,所以一直反对我俩相好,后来发现我俩是真心相好,也就睁一眼,闭一只眼了。”
小李仿佛来了兴味,急不可待地问道:”那后来呢?”
陈广锐叹惋道:”后来我当兵来到了南疆,部队要打仗,我怕万一有个闪失,会害了人家,所以就写信和她分了。”
他脸蛋微微一红,显然没对小李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