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建国深受恩师武老师潜移默化的影响,抓起军事训练来极为严苛,对待每一个训练课目乃至每一个技战术动作都一丝不苟,精益求精。
别看他平时沉默寡言,温文尔雅,言行举止像极文人骚客,但只要一到训练场上,立马就脱胎换骨,前后判若两人,俨然变成一个粗暴悍野的武夫,对待战士们像恶魔一样冷酷绝情。
这一点战士徐帮成是深有体会的,平时邓建国喜欢跟战士们在一起谈天说地,嬉皮笑脸,吊儿郎当得像个花花公子。生活上对弟兄们更是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有一次,徐帮成患病住进了省军医院,他牺牲了周日难得的休息时间,到医院去看望徐帮成的病情,还为徐帮成买了大包蛋糕、点心、饼干和水果,令徐帮成感激涕零,不仅如此,他还把去年年底参加军区大比武所获得的三百元奖金全部捐给徐帮成的弟妹用作读书的费用,他待徐帮成可说是亲得胜过亲兄弟,当然也因此为一排长陆大伟所诟病,认为他偏心,一碗水没有端平。
可是一旦到了训练场上,他可就对徐帮成撕破脸皮,变得蛮横粗野。尤其是他那近乎刻意刁难和夹磨徐帮成的训练方法,简直让徐帮成不得不怀疑他天生就是个虐待狂或偏执狂。
不仅是徐帮成,侦察大队一连的八十多名弟兄都跟着惨遭活罪折磨。他要求弟兄们每天清早五点半起床,一上来就是负重二十到三十公斤,五千米越野长跑,接着就是挂勾梯上下二百五十次,匍匐穿越三十米铁丝网二百五十回。完事之后,大伙都已累得气喘吁吁,挥汗如雨,他还严令大家必须在五分种内做完五百个俯卧撑或者七十公斤杠铃手推三十下,否则不准吃午饭。饭后还没有等弟兄们喘上一口气,他就大呼小叫地把弟兄们驱赶到靶场上,平举81-1突击步枪,枪管上用绳子吊挂着一块砖头或者灌满水的水壶,一动不动地在烈日下暴晒一个钟头,要么就在倾盆大雨中狂淋上几十分钟。晚饭过后便是倒功、散打、硬气功、扛摔、器械等近身格斗技能的基本功训练。也许是他偏爱近身白刃肉搏,是而在这个训练课目上,他对弟兄们极为苛求,闪避动作稍微迟缓,便会被他骂得狗血淋头,出拳和出刀动作略显涩滞,也会被他批得体无完肤。而那些做得非常准确和到位的弟兄,不但得不到他的半句首肯和夸奖,反而还要忍受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刁难和夹磨。
因为在邓建国看来,若想成为一名优秀的侦察兵,若要在战场上克敌制胜,如果没有一副如钢似铁的身板,没有超越常人的体能,那简直是空中楼阁。
有道是严师出高徒,在半年时间当中,他从实战角度出发,根据自己所学和总结得来的实战经验,拿出了很多残酷的、变态的、甚至虐待人的训练方法。侦察大队一连的八十位弟兄在他地言传声教下,死硬地坚持着勤学苦练,没有一个人因为撑不住或承受不了而自暴自弃,半途而废。也没有一个人有半句怨言。更没有一个人在背地里辱骂和诅咒过他。无论训练有多么艰辛,多么困苦;无论他的要求有多么严厉,多么苛刻,弟兄们都甘之如饴,言听计从,无怨无悔,咬紧牙关,挺起胸膛,顽强拼搏,坚持到底,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邓建国寒心茹苦,呕心沥血,八十多条虎彪彪的铁血汉子齐心协力,坚持不懈,跟着他摸爬滚打,终于脱胎换骨,成功地跨进了侦察兵的门槛。在他们之中有个别能力出众的领头羊甚至还明里暗里跟邓建国较上了劲,特别是野猫子徐帮成,蛮牛林平,西北狼陆大伟,还有不久前壮烈殉国的骏马马伟正,这几个天赋极高,悟性超强的战士更令邓建国引以为傲。
想到这些,邓建国归心似箭,严令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那怕是爬也得要爬回去。
他心知肚明,在过去的时日里,弟兄们虽然在训练场上表现出色,但他们的单兵技战水平仍还有不少提升空间,胜任师团级战术性侦察任务只能算勉强够格,但若像美国绿色贝雷帽特种部队一样执行事关战争全局的战略性任务的话,还得要苦练再苦练。只有能吃常人吃不了的苦,才能铸造成首战用我,用我必胜的钢铁勇士,这是古今中外颠不破的真理。为此邓建国务必要赶回去,务必要把这些天在安南丛林里跟敌人较量所获得的战斗经验传授给弟兄们,这会让他们受益良多,尽量避免在将来的侦察作战中少吃苦头或流血牺牲。 邓建国确定好方向,迅速整理完装备,清除掉草地上的痕迹,然后灌满一壶泉水,以SVD狙击步枪当拐杖,往小溪上游蹒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