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前,在安南北部丛林里与敌军的较量当中,他就设身处地的见识和领教了敌军那地雷阵、竹签阵、阱坑等杀人机关的厉害。亲眼目睹了不计其数的弟兄惨烈而悲壮的从眼前死去。那份伤痛至今还阴魂不散的印刻在脑海中,成为挥之不去的噩梦。
真是天公作美,一路下来并没有发现明桩暗哨,难道敌军觉得这个后勤补给站离国境线有整整的五十公里远,安全性很高,所以戒备才这么松弛?
顾盼之间,邓建国已顺利接近距军营不足两丈远的距离。这一带地势低洼,隐蔽物低矮,不利于俯身行进,他便停身到一处灌木丛里,透过草叶的缝隙,极尽目力朝军营内搜视。
一明一暗的灯光下,军营里静寂跟死了一样。
除了雨点敲打在草木和器皿上,噼噼啪啪的连续作响外,连声咳嗽和喷嚏都听不到。
一切都平静得出奇,只是这种出奇的平静颇令邓建国心神不宁,因为越是风平浪静就越是杀机密布。
稍微怔忡之后,邓建国心一横,起身朝两丈外的壕堑弯腰疾进,两眼余光同时兼顾两翼的动静。
忽然间,他左边太阳穴骤急地跳颤起来,心口一阵发闷,呼吸也变得很不流畅起来。
有敌情从左侧逼近,他惕然心惊,当即凝神细听,左首果然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一定是敌军巡夜的流动哨兵。
他迅急退回草丛里面隐藏起来,循声搜视,有两条人影正从九点钟方向走过来。
借助营地里幽暗的灯光,极西里明亮的闪电,他清楚地看见,两条一高一瘦的人影,一前一后地朝他藏身之处走来。
两名敌军哨兵步履矫捷,落地轻巧,显然是训练有素的老兵。
邓建国不敢掉以轻心,隐藏在草丛里寂然不动,全身紧贴满是泥水的地面,四肢蜷缩在伪装披风里尽量减小形迹败露的几率。
两名敌军哨兵从跟前经过时,邓建国看到他们都披着雨衣,挎着俄制AK-47冲锋枪。
倏忽间,其中一名生得跟瘦皮猴似的敌军转过身子,一揉鼻子,似乎嗅到什么异常气味。稍加怔愣后,他便疾步朝邓建国隐身之处逼近。
邓建国的心一下子就跳到了嗓子眼里,全身神经顿然紧绷,冷汗迫不及待地从额角渗出。他本能地握紧64式微声冲锋枪的枪把,以便万一形藏败露,第一时间解决掉对手。
但见,瘦皮猴似的敌军停身于邓建国跟前不足两尺之远,仿佛在朝邓建国来时的那道山坡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