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四）

2015-08-29 作者： 陶纯

第十五章（四）

姜圣阶激动地说：“谢谢总理，今天您让我眼界开阔了.”

周恩来说：“从你们这些爱国的科学家身上，我也学到很多东西。”

姜圣阶回到南京，简单把手续一办，就来到茫茫戈壁滩上的酒泉原子能联合企业，他从化工方面，为中国核武器的发展立了功。

63．会上争，会下也争成立了中央专委，还需要下设一个办公室，承办具体事务。周恩来指定，由罗瑞卿兼任办公室主任，赵尔陆兼常务副主任，张爱萍、刘杰、郑汉涛兼副主任，可见这个办公室，规格也是如此之高。办公室的10位成员，也是由周恩来和赵尔陆亲自选定的，他们都是国防工业部门的资深专家，一般都是司、局级干部。

周恩来对办公室成员提出了很高的要求，他说：“你们都是从高级岗位上调来的首长，到了专委办公室工作，既是首长（手掌），又是脚掌，要腿勤手勤脚勤。先抓原子弹。到这里以后，一方面你们权力很大，因为你们代表的是中央专委，专委会定下来的事儿，你们去执行的时候，权力很大。另一方面，你们的权力也最小，因为你们个人不能决定任何问题。”

周恩来还要求，这件事情，要严格保密，包括你们的亲属都不能知道。

当时的保密工作，确实是极其严格。与原子弹有关的文件，都是由专委办公室人员，送给专委成员本人亲自收取，而且必须是两个人一块去，不能一个人去。文件里面关键的字，比方说，1964年爆炸原子弹，1964年这几个数字不能铅印，都是空白，印刷厂印好了以后，他们再一份一份用钢笔填上，然后，密封好了送出去。专委每次讨论的议题和文件，都是办公室人员写好了以后拿到保密的印刷车间去，他们就站在旁边，看着工人检字、排版、印刷，不能离开。最后，要把多出来的纸片烧掉，把板拆掉。

办公室成员们平时的公文包，下班后既不能带走，也不能放办公室，放在铁皮柜里也不行，而是专门有一个保密的文件包，把所有人的公文包放进去，用火漆印封上，送到保密室去，第二天上班，再取回来。天天如此。

原子弹是当时世界上最尖端最浩大的工程，往往要倾一国之力才行。在当时中国的经济状况下，原子弹研制所需要的投资，仿佛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无底洞。并且，在制造原子弹的过程中，不可预见的因素很多，有些项目事先无法列入计划，常常在事到临头时突然冒了出来。因此，在中央专委的会议上，争论往往在所难免。

刘柏罗以前是冶金部钢铁司的司长，突然被调到专委办公室担任副秘书长，经历了最紧张的时刻。后来有记者问他，专委会上的争论很激烈吗？刘柏罗说，有时很激烈的，主要是为钱。因为财政上很困难，管经济的领导人提前部署好了，剩下的经费没多少，你突然说这儿要增加经费，一下子提出了，他就措手不及，确实很困难。主要是赵尔陆、罗瑞卿跟管经济的领导人争，会上争，会下也争。除了要钱，还要调人，调设备。

时任专委会办公室成员的怀国模回忆说：“中央专委会日常事务的主要负责人，是国防工办副主任赵尔陆。赵尔陆1955年授上将军衔。在中国原子弹研制中，赵尔陆是做得很多，但说得很少的一位高层领导者。”

自从成立了中央专委会之后，赵尔陆承担了很多过去本应是刘杰干的事情，他呕心沥血，默默做了大量不为人知的工作。一次，他来到青海金银滩，他本来身体就差，来到海拔3000多米的高原上，马上就病倒了，喘不上气，一个劲地咳嗽，吃了饭就吐，他只好躺在床上。就这个样子他还要工作，躺着找人谈话，躺着看文件，躺在车上去工地看，一天也没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