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啥话想说他们自个儿讨论去,她现在忙着呢,还要找她的倾倾相公问一问,这一出一出的,是不是他设计的。
徐二郎从外边走进来,瑾娘听见脚步声回头,还“咦”了一声,“我以为你在房中。”
“没有,方才有点事儿,去了旁边小书房。”
“那你现在忙完了么?”
“忙完了。”
忙完就好,她就可以问话了。
瑾娘问了,徐二郎也不瞒着,直接就承认了,“是我。”
瑾娘左看看徐二郎,这是哪个光风霁月的徐总督没错;又看看徐二郎,这一两朗月清风,谁若说他动动手指就将人设计了,怕也是没人会相信。
但瑾娘深信不疑,是他是他就是他。
瑾娘推推徐二郎,“你怎么做的啊?你怎么提前也不给我打个招呼啊。”
“给你打招呼作甚?让你再心软反悔?你就说现在这个结果你满不满意,我做这些可贴合你心意?”
那自然是贴合的,瑾娘明面上不说,可舅母做的事情败露,瑾娘心中由衷觉得爽快。
说到底,被扣了嫁妆银子的事儿确实憋屈。舅母若不想给明给她说,她一两银子都不会要。但既然给了,中间扣下五分之四,将大家都当成傻子一样愚弄,你就说这事儿它过不过分?
她自己不把这事儿说出来,那确实是因为顾虑到父母和舅舅的颜面以及心情。但她私心里,真不想有个人为她主持公道,为她出了这口恶气么?
她想的。
所以无怪乎她喜欢这夫君喜欢的什么似得,你就看看他做的这事儿,一点一点全戳到人心窝子里,瑾娘现在一颗心软软的,简直都要化了。
她就抱着徐二郎摇啊摇,“你这么这么好啊。”
徐二郎被她摇的骨头也有些软,却又想笑,拉住瑾娘往他衣服里钻的手,“你是想现在就休息?”
瑾娘立马摇头,手也规矩起来。她话都没问完,就这般被扛到床上去,就是之后累着睡着也睡不安生。
“你什么时候安排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前不久。”
“我舅母那里你是不是早就派人调查了?那些银子呢,截下来多少啊?”
徐二郎先是“嗯”了一声,随即从袖带中取出两张银票,“今天早起通河送来的,原本还想给你个惊喜,可惜……”可惜还没来得及和瑾娘说这事儿,沈姨母已经把事情说破了。
瑾娘拿着两张一千两的银票,忍不住啧啧了两声。舅母给她的嫁妆银子只有一百两,可她给两个兄弟生活费倒是大方。每人一个月五百两,两个月一千两,两个人就是两千两。这么些年下来,舅母用沈家的银子填补娘家的窟窿,最少也填了几万两银子进去。这事情经不起说道,一说开别说是沈舅舅得爆炸,就是沈城夫妻,连带着明珠和宝珠,也得和沈舅母生一场气。
见过贴补娘家的,但是贴补到这个份儿上,那确实过分了。那两兄弟又不姓沈,每月还得给他们“月例”,这是哪门子道理?而且自家人一个人还花不了多少,就比如宝珠,她娘给她发月例银子,如今上涨到一个月二十两。她这亲生女儿和舅舅的月例比起来,差异悬殊的简直没法看。
就说沈舅母如此行事,如何不让丈夫寒心,让子女离心。
不说沈舅母如何,只说瑾娘现在拿着这两张银票,就觉得有些烫手。
东西不是她的,是用不法手段得来的,她拿着总觉得不舒坦。
瑾娘思考片刻说,“咱们拿这些银子做善事行不行?就给京郊那些穷苦的百姓修缮房屋,或是贴补他们一些过冬的棉衣、煤炭等,权当做好事了,行不行?”
徐二郎看着她,声音中有些笑意,“可以。”
他像是早就猜到了瑾娘的打算,一点都不意外。倒是瑾娘,颇为不好意思。
他为他出气,把银子拿回来,她倒好,不是自己的银子不心疼,转手就要贴补给别人去。
她这有点渣啊,和沈舅母那两个兄弟也不差什么了。
但瑾娘是真的觉得这些银子烫手,拿在手里她怕是要昼夜不安。
她之前觉得不舒坦,但徐二郎替她报复回去,这口恶气就已经出了。再看手中这些银票,这些倒是无足轻重。反正拿着也亏心,又不能还给舅舅,那就行善积德去。
“不过不能以府上的名义。”徐二郎说,“不然朝中的人怕是要不安了。出发在即,咱们少些事儿,就匿名做好事儿吧。”
瑾娘自然点头,“好好好。那把这事儿交给通河去办?”
徐二郎抱着瑾娘忍不住朗笑出声,“交给浍河吧。通河忙的分身乏术,再给他些事情做,怕真要十天半月不着家了。”
“那就交给浍河。”
银票交出手,瑾娘无事一身轻。
但其实她心里特别好奇舅舅家现在什么景况,但总不好这个时候上门去。另外还有明珠的亲事,好不容易给她找了三个合适的人选,可别因为此事再把亲事搁置下去。
毕竟那三户人家他们又没有给人家打招呼,那指不定这几天人家就相看到合适的姑娘。
这时候婚事亲下来容易也不容易,若是双方都满意,那当天就能互换庚帖把亲事定下。
瑾娘真心希望明珠的亲事能少些波折,这姑娘真心不容易,青春已经被蹉跎了许久,若是这次还不能顺利定下,那之后只会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