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举步越过她,脸上洋溢起得逞的笑意。
真是莫名其妙的人。
心里鄙视他数遍。
他却头也不回说道:“百魔夜行还会继续,以本座与你的交情倒是可以给你杀几个,你说,杀几个能让你扬名立万?”
唐千夙暗自嘲讽的表情顿时沉了下来。
她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一时之间忽而也说不出话来。
他却回过头来,脸上那张笑面面具因为他嘴角的笑容显得阴测测,他说:“既然凤绯夜那只狐狸敢跟本座抢人,那本座当然是要先把帝鸳洵给杀了。”
这句话让唐千夙有被空气撞到的感觉,明明面前一片虚无但是忽而迈不开脚步,胸口有些窒息。
大概是太兴奋了吧。
之前她就想利用重楼的力量灭了帝鸳洵,但重楼却保持着观望的态度,没什么特别大的动静,今天他却放下这样的话,显然有了迎战的准备。
这样,她的复仇大计又向前迈开了一大步。
“怎么?你不高兴?难道你不想快点杀了帝鸳洵?”
“当然想。”
“既然如此,帝鸳洵将命不久矣。”
所以,她跟帝鸳洵也很快就进入一个你死我亡的局势之中?若是帝鸳洵死了,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从此之后,她杀他的记忆也会跟着以前他杀她的记忆,一同留在她的脑海之中。
这样她是否就能平衡?
谁也不欠谁了,是不是就能海阔天空?
唐千夙漠然地笑了笑,放眼往向远处。
一条波澜壮阔的河流远远倒影天空的颜色,更远一处那是残桓断壁的高墙,唐千夙方才还隐约晦涩的内心,突然澎湃起来。
他疾步往城楼上走去。
这条河不就是婆娑河吗?
婆娑河的右岸,那高高的破损的黑墙,那破败潦倒的宫城,那坍塌断碎的大门,就是北宫魇族的宫殿。
千年过去,时间已经将那一切冲刷得灰暗,但此刻站在重楼的宫殿里远看,仿佛还能听见当年烽火四起,那些子民与战事的哀嚎。还能看到屠魔时,满城血雨腥风。
还能看见那高高的封印台上,父亲就被破魂钉定在那儿……
眼眶血红,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却咧嘴冷冷一笑。
此仇不报,永不瞑目。
即便不回头,也知道重楼就在她的身后,她问他:“为什么这儿能进得来?”
“天界都以为封魔印万无一失,但从一开始就有漏洞,最大的漏洞是他们似乎放走了一个大魔头……”
“你的意思是北宫氏族还有人活着?”唐千夙看着他半晌,“难道是你?”
“我不姓北宫。”
“可你……”
“你对魔界的了解有多少?魇人稀缺,但却也不尽然全都在皇城之中,不全都是北宫姓氏。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把魔界推向了深渊……”
“把魔界推入深渊的不是天界吗?”
“是天界。”重楼走到城墙边,看着陈旧灰暗的皇宫须臾,他转头看向唐千夙,“但你可有想过,天界为何会有借口出战魔界?”
其实对于当年,天界为何出兵站魔界,北宫灵其实也是不大清楚的。
她从小就是个被保护起来的孩子,又因为身上有特殊的炎煞,加上长到了一百多岁就没再继续成长,所以在她成年之前父亲没有将朝政与她说。
可等她长大回到魔界之后没多久,神魔大战就爆发。
她对天界与魔界的了解,很多都是在逃亡的那十年知道的,但那个时候,大部分的消息都是关于魔人与天神的仇恨。
所以天界对她而言就是凶手,而帝鸳洵是加害者,全都罪不可赦。
重楼今天还说出了第三个凶手。
“你是指那些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