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大模大样地说道:“我是地营丙六队的。”
那人点头“哦”了一声,说道:“两六队已经过去很久了,你怎么才过来。”
无忧向旁边的树林一指,道:“我进去解了个手,所以出来晚了。”
那人不屑地挥了挥手,说道:“嘁,当自己是大姑娘,解手还用躲起来,整个军营都是大老你们,你怕啥!”
无忧说道:“大老爷们也不行,被这么多人看着,你能解出来啊!”
或许是这些反军也没把这次造反太当回事,觉得自己人打自己人,就像闹着玩一样,所以没那么多戒心,就让无忧这样混进来了。
走到天色全黑,跑离津城还有五十里。
许云暮和孙宁和吸取上次被吴凯突袭的教训,没敢距离城池太近扎营,便命队伍停在这里,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反军纪律松散,无忧进来这么久,一直没人要求确定她的身份,吃晚饭的时候,她也混到乱军之中,摸到碗盛了些饭菜,捧着饭碗在军营里边吃边走,如果被人碰到,就谎称吃饭太入神,走错路了。
转了一晚上,她终于把骆馥轩营帐的位置找到,又在军营里各处混着,一直混到天黑。
然后小心地摸到骆馥轩的营帐附近观望。
骆馥轩的帐外足有六个士兵值守,她看来看去觉得自己没可能解决这么多人。
想来想去,她慢慢转到营帐后面。见四下无人,她来到帐边用手摸了摸。骆馥轩的营帐虽然远比别人的更好一些,但却也还是用油布做成的。
她从腰间拔出匕首,小心翼翼地把油布割开钻了进去……
再说骆馥轩,这几天他的心情又稍好了些,长乐没能及时追上他,又有许云暮和孙宁和在他身边各种煽动、吹捧,让他觉得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
行军辛苦,晚饭后他与许云暮和孙宁和讨论了一下明天的作战方案,然后便在自己的营帐中睡下了。
年轻人睡觉都比较死,他睡了一阵子后只觉得身上发沉,迷迷糊糊地想翻身,可是却翻不动。
他这才醒来勉强睁眼,用力想把身上的东西推掉,可是触手却摸到软软温热的一具人体,他吓得张嘴就要叫喊,可是刚一张嘴嘴却被人堵住,同时一个冰凉锋利的刀锋压在他脖子上。
“闭嘴!不谁叫!敢发出一点声音,我立刻就要了你的命!”
声音有些尖细,听起来似乎还有点熟悉。
骆馥轩尽量想看清骑在自己身是谁,用力瞪大眼睛低声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骆馥轩,你还有脸问我是谁!我是你祖宗!”
骆馥轩终于听出来了,惊讶道:“你、你是无忧?!”
他惊讶之下声音有点大,无忧气道:“你给我闭嘴,是不是想我立刻就要了你的命!”
这时帐外的士兵听到声音,问道:“皇上,是您醒了么?请问需不需要小人侍候?”
无忧心里暗骂,侍候你娘,一个大男人,你能怎么侍候!
想着她手下的匕首一紧,说道:“快,叫他们不准进来!”
骆馥轩在长大后虽然与无忧交往的时间不长,但却知道她的性子,不敢惹恼她,连忙向外面叫道:“不用,朕只是翻个身,你们不用进来!”
士后在外面应了一声便没有了声音。
“无、无忧,你怎么进到朕军营里来了?”骆馥轩努力镇定着问道。
由于两人都过度紧张,谁都没发现此时的姿势有多暧昧。
无忧冷笑道:“哼,一个一个‘朕’,你叫得可怪顺口的!也不想想,你这个‘朕’叫得亏心不亏心!你是有晟国子民的拥护,还是有先帝的诏书!”
骆馥轩有些恼火,道:“朕虽然没有这些,但却是实实在在的骆家血脉!你哥哥是表面上什么都有,可他却是窃取我骆家的江山!”
无忧更怒,照他脸上啐了一口:“呸!不要脸!我哥窃取你家的江山?你当我哥愿意要你家的破烂江山!要不是长乐她娘丧心病狂,把我哥从我娘身边偷走,硬做什么太子,我们一家人还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呢,要不是你娘没用,斗不过长乐她娘自杀、我爹娘好心收留你,你今天还有小命在这里蹦哒?哼,我爹娘冒着风险做好事,到头来却被你这样恩将仇报!你这个白眼狼,我今天就要杀了你,给爹娘出气、给天下除害!”
说着她举起匕首就要往骆馥轩的胸口上刺。
骆馥轩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已经能看清她的动作,连忙伸手把她的手死死握住,说道:“秦无忧你别发疯了!朕不想伤害你,你快点滚开!”
“本郡主今天就是要你命来的,想让我走,没那么容易……”
无忧双手握匕首,咬牙切齿和他纠缠。
两人扭来扭去摔到床上,发出很大的一声响。
外面的兵士又问道:“皇上,您怎么了,要不要小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