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红菱走到那椅子上坐下,表面看似从容,心里却在打鼓,要怎么往下演啊,一会被识破真相,自己恐怕会死得很惨。
这时穆兆延也坐回他的帅案之后,又问道:“现在尊驾该对我说出真实身份了吧。”
展红菱坐在那里瞪着眼睛开蒙:“我的身份还要我说么,穆将军不是都已经看到了。”
穆兆延看向她的目光中隐约有一丝疑惑,道:“难道将军真姓展?可是……秘营统领毕竟是武职,就是不用高大威猛,可也不能太……将军这副身板实在不像。”
秘营统领?将军?哦……这想必就是那个卢将军的职务了。
她一边想一边顺杆爬,道:“想秘穆将军也知道我们那边,终年在隐秘之处驻扎,根本没什么战事,所以只要能统军就行了,不用一定有战力。”
穆兆延听了哈哈大笑道:“展将军还真是个实在人,想必你是俞大人的亲信吧,不然以将军的能力,可未必能镇的下三军。”
俞大人?!展红菱心里一惊,暗想此人说的俞大人莫非是晟国的枢密使俞宏?想想还真有可能,只是那老家伙搞出来个密营,还与穆兆延有关,这家伙究竟是想做什么?难道是要……造反?!
展红菱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得一哆嗦,暗想着可不要真被自己发现这样的秘密啊,这可是要命的事!
她越是害怕脸上越不敢表现出来,学着秦昭的模样翘了个二郎腿,故意露出几分“不悦”之色,说道:“穆将军小瞧人了,在下没有武力还有脑力,让手下信服不是只靠拳头硬就行了。”
穆兆延心里破不以为然,但是见展红菱不高兴不好继续说下去,转言问道:“展将军既然横穿我国,可到王都见过我王了?”
见东宁王?原来不只穆兆延知道这事,真正与那秘营军有关的是东宁王,完了,看来真是自己想像的那样啊。
不过她眼下没时间想那么多,得全力以赴应付穆兆延,要想办尽快脱身才行。
想着她“惭愧”地低下头,沉吟了半天才说道:“唉,实不相瞒,穆将军,其实、其实我不是奉俞大人的命令出来的,我是……我是私自离营偷偷出来的!”
“呃?”穆兆延奇怪地看向她,眼中不由再次露出怀疑之色,道:“展将军不是在开玩笑吧,擅离军营可是死罪,就算您是俞大人的亲信,也不该作出这样的事吧?”
展红菱面再难色,道:“穆将军,在下也是被逼无奈,我之前与你说了,家父重病在床,我困守深山不能在床前尽孝已经自责不已,现在打听到父亲的病尚有一线希望,怎么能不过来一试,可是俞大人死活不给我假,我只好、只好……”
穆兆延这才道:“原来展将军之前说的竟是真的!这样说来真是俞大人的不是,身为人子,父亲重病哪有不着急的道理,再怎么也该让人回家探望。”
展红菱作出通情达理的样子说道:“这个也不怪俞大人,我的军籍挂在边疆,若是公回京肯定要向上峰述职,再另派他人顶替我,两方往来,我的身份就露急了,所以也只能这样瞒着。”
穆兆延点头道:“这倒也是,只是展将军为何不早向我说明呢,那样的话在下非但不能难为,更是会助将军一臂之力。”
“在下不知将军是如此开明之人,以为自己私逃已经是罪人,哪还敢说出来,惭愧、惭愧!”
两人正在这里谈话,外面的军营里忽然乱了起来,人喊马叫,好像有人来偷营一样。
穆兆延警惕的目光倏地一亮,向外面问道:“发生了何事?!”
帐外的军校撩帐帘进来说道:“报将军,南方有人闯营,已经被我们围住了!”
“闯营?可是西宁军?”
“不是,是今天下午离开那几个人。”军兵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展红菱。
展红菱一惊,心想肯定是秦昭不放心自己,又回来救自己了,连忙说道:“他们现在怎么样?千万不要伤害他们!”
穆兆延见她担心,站起身说道:“走,我们去看看。”
展红菱连忙起身跟着他出到帐外,向秦昭被围的地方走去。
原来秦昭和梁可、翠萝、栓子三人在外面等得着急,秦昭担心到了晚上展红菱被人发现女子身份,又见营里的军兵都吃完晚饭去休息了,他就打算从暗处摸进来,虽然进宫的只有他和梁可两个人,可是走进来没多远还是被人发现了,把两个人围了起来。
展红菱穆兆延出来的时候,赤手空拳的秦昭和梁可两人正被军兵们密集的枪尖指着,看那样子要是再晚一步,没准就会被捅成筛子。
“大哥,你怎么又回来了!”展红菱远远便叫道。
秦昭转头看去,见展红菱大模大样地和穆兆延走在一起,他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好说道:“我不放心你,回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