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弟,留步,你我好久没有开怀畅饮了,今日难得的时间机会,朕很想要与七弟一教短长。”看到徽邺要走,徽祁伸了伸手,禄公公已经将酒坛子的封泥打开了,顿时浓香四溢。
“臣弟尚有公务在身,不可被这杯中物坏了行程!”徽邺回过了头。
“朕这是给你吃敬酒,莫非七王竟然不想要吃敬酒,偏偏要吃罚酒吗?”
“并非臣弟不吃敬酒,实在是身不由己,臣弟身系大厉朝宗庙社稷,祖宗家训不饮过量酒,臣弟谨记在心,所以不敢同皇兄对饮了,皇兄见谅吧!”徽邺摆一摆袖子,竟然悠哉的走到了外面。
徽祁冷笑,“来啊,将七王徽邺带进来。”
禄公公一挥手,周围一片羽林卫已经靠近了七王,徽邺不慌不忙的,因为身后另外已经有了一群自己的护卫,这些人看起来也是膀大腰圆满脸的罡气,好像谁都不能靠近似的。
徽祁挑了挑眉毛,数了数,笑道:“七王到哪里竟然都是要带着家丁护院吗?”
“臣弟生怕有朝一日上不得上下不得下,故而带着家丁以防自身安危。”徽邺说着话回过了头。
徽祁摆一摆手,将一杯酒递了过来,然后凑近了徽邺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徽邺脸色有一点灰败,看了看朝廷的羽林郎,默默的接过了酒杯喝了一口。
徽祁冷笑,“这才是七王,喝最烈的酒,养最得力的家丁。”
“皇上见笑了,臣弟这就告退了。”徽邺说着话再一次准备走。
徽祁握住了他的手腕,“燕州七王是想都不要想了!”
这一次是挑明了,徽邺的脸色变得很厉害,一下子拂袖,“想都不要想,不过到了非常时刻臣弟也是非常招数对应之——”
“很好!”徽祁鼓掌,就像是赞赏一样,“朕时刻等待着七王的非常时刻与非常策略。”
等到七王徽邺走开了,徽祁这才退后一步,坐在了龙椅上面。
“禄公公,将名单拿过来。”
禄公公从多宝阁上-将一张羊皮纸递了过来,徽祁冷冷的接了过来,将目光落在了这张纸上面。都是朝廷的中流砥柱,一边红色的是七王的党羽,这些人是要立刻除掉的,一边黑色的是自己真正的实力,两相一对照,徽祁还是皱起了眉头。
“收着吧——”徽祁递了过去。
禄公公收着了,然后观察着徽祁的脸色,良久这才退了出去。
七王出了紫华城,没有想到竟然迎面遇到了季朱华。
季朱华原是要躲避的,但是没有想到不期而遇,只能站在了一旁。
看得出来徽邺脸色不是很好,但是依旧是到了皇后的身旁,“臣弟见过皇后娘娘。”
“你我不必有君臣之礼,”季朱华笑,“看来七王脸色不是很好,这天底下竟然还有让七王不顺意的事情吗?”
沉入了一秒钟的死寂里面。
七王徽邺嗤笑,“什么事情都会发生,不是吗?”
说完望了一眼季朱华,“琦相王最近也是书信频仍,娘娘看过了吗?如今的大厉朝今时不同往日了,良辰择主而事,娘娘虽然是后宫之主,但是也是要会看好路径,免得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
季朱华微微的颤抖,但是还是力持镇定,“七王多虑了,这些事情并非本宫一个妇道人家可以理解的,朝局是前朝,本宫不过是一个深宫妇人罢了,有什么乱不乱的。”
“本王的话儿还没说话呢!”徽邺凑近了季朱华。
季朱华眼瞳发亮,如两颗星星,看到七王凑近连忙避让,“七弟当心隔墙有耳,莫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七弟何不消防家兄?”
徽邺极为缓慢的但是肯定的点了点头,“今夜娘娘晚点子安息吧,臣弟会效仿琦相王的。”
“好,本宫自当扫榻以待七王的——”她略微咳嗽一下,然后看了看周围,“鱼书。”
徽邺冷笑,“不会让皇后失望的。”
两人笑着散了。
皇后心里惊疑不定,一边走一边思忖着如今的朝局,乱是的确的乱,不过乱中好像有一种秩序,究竟这个秩序是冥冥中天意使然还是有一双黑暗的大手在搅动着,那就不得而知了。
望着徽邺的背-景,她微微的挑眉,然后给身旁的佩兰说道:“给本宫加衣。”
佩兰给皇后加了衣服,但是看到皇后的脚步往回走,不免有点迟疑,“娘娘不去乾和宫了吗?”
“本宫去哪里你就跟着去哪里,不要问这些。”季朱华的语气依旧是往日那种淡淡的,含着一点轻微的责备在里头,佩兰连忙跟随着皇后原路返回,一个字都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