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中,欧阳青峰撑着一把素色的鸟啼花伞,沧歌立在伞下,小腹已经高高隆起,目光淡淡的看向法场。
“主子,雨这么大,你又身怀六甲,何必辛苦出来一次。”欧阳青峰眉头紧锁,主子怀胎七个月,却依旧任性,非要来法场看天籁公主处决。
“只是想送送自己的亲姐妹。”沧歌目光苍凉,除了南宫乾一家,她对亲情是否已经单薄到了这个地步?
即便天籁公主要死在她的面前,她也无动于衷。
“主子……”欧阳青峰眼中阴郁,迟疑道。
沧歌淡淡一笑,言道:“怎么……你觉得我会在冲动之下上法场救人,是不是?”
“恩,主子不要冲动。”
欧阳青峰目光斜视上法场,就见到一个白衣的女子,乌丝散乱,脸上泪水和雨水交织着,光洁的玉足缓步上了法场。
雨丝中,女子白皙的侧脸,被雨水和天光勾勒出一条美妙的弧线,美轮美奂。
透明苍白的美,让人心碎。
她被刽子手押着,跪倒在地,清丽异常的容貌直面着众人,雨水让她的肌肤白的近乎透明,薄薄的樱唇紧紧抿着,一双乌眸中似有诉不完的泪水。
“你还有什么话说吗?天籁贵妃!”法场上的总管公公做了监斩官,手中拿着一道红漆刷好的令牌,随时准备掷于地上。
人群中,沧歌动了动唇,素手紧紧攥着衣袂。
冷冰的目光凝视着临死之际的天籁,心中叹了一口气,莫名的无奈,但凡能有一丝机会能救天籁,她都会选择救她。
可是天籁公主明显就是夏侯风湛的弃子,谁救她,谁倒霉。
偏偏这个时候,有一个身穿青衣的男子,缓步走上法场,目光深深的看着天籁,“天籁,安羽然身为你的送嫁将军,没有保护好你,让你今日都饱受摧残。”
侧目去看安羽然,天籁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两个月的囚禁,让她好好的想了一下这些日子的生活,她不是在凌天教囚禁着,就是被锦华和九龙两国贵族争夺着。
她已经失去了自己活着的意义,死了也就轻松了。
只是,不能再像小时候的若言一样,嫁给羽然哥哥。
“羽然哥哥。”她不知怎的就喊出了这个名字。
不自觉就低下头,雨水顺着倾城容颜上滑落下来,从尖尖的下巴上滴落,美的就像没有人工雕琢过的钟乳石一般。
“你不该来。”
天籁公主的声音又缓缓的响起,让安羽然的一颗心都碎了。
法场之下的沧歌唇樱微微有些颤抖,目光也变得柔软起来,眼眸一瞟,竟然看到人群对面站着夏侯风湛。
夏侯风湛死死的盯着安羽然,眼色颇为的愤怒阴鸷。
他们两兄弟,有着同样的容貌,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气质。
一个淡泊明志,坚毅清雅,用情深似海。
一个冷魅妖娆,处处留情,却处处无情。
安羽然嘴角咧开一丝柔软的笑意,就像着冰凉细密的雨丝一般凉凉的,柔柔的,“天籁,我想和你一起死,生不能在一起,死却可以同穴。我不肯恢复皇姓,是因为,我不想做你的哥哥,我早就想娶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