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节：相见不如不见

2015-07-29 作者： 碧云峰

第二十八节：相见不如不见

8月2日，清晨。山下一辉正拿着今天的实验飞行计划，去找山本五十六批复。山本五十六也正在等待山下一辉的到来。

山下一辉敬礼道：“长官，这是今天的实验飞行计划，请查阅批复。”说罢，山下一辉双手将计划文件，放在了山本五十六的办公桌上。

山本五十六仔细的查阅飞行计划，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用左手签下自己的名字。山本微笑地道：“大尉，不要怪我昨天态度的激烈。前线太需要你们了，我也有些等不及了。在你的脸上，我貌似看见了一丝不情愿。”

山下一辉立正道：“没有，长官。只是，只是......”山本依然微笑，他笑着道：“只是什么？我是你的长官，但说无妨。来，坐下说。”

山本善于安抚下属，瓦解下属的内心防线。山下一辉看着山本人前严苛，人后对他完全没有架子。他也就大胆的说了，他的只是。

山下一辉喝了口茶，大胆的说道：“我担心两个人。”山本依然微笑道：“军人也有血有肉，很正常。担心父亲和母亲了，不用担心，只要你为帝国作战，帝国是不会亏待你山下家族的。”

山下听后，冷冷一笑，心道“自己的祖国，为了逼迫自己参战，对我山下家族百般为难，然，我姐弟二人全部参战，当然不会亏待了。山下接着说道：“我，不是担心父亲和母亲，他们很好。我担心我的姐姐和一位同学。”

山本听后，嘴角一扬，饶有兴趣的问道：“我很有兴趣，听你的故事。”

山下接着说道：“相应战争动员令，我姐姐凭借出色的武功，被土肥原贤二将军看中，成为帝国的特工。现在，我也来了，我还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说罢，山下喝了一口茶，看着天花板，意味深长的说道：“另外，就是我在美国航校的一名中国同学。他技术精湛、天资聪明、每次考试，我和他在航校总是包揽前两名。”

山本听后，有些感触，似乎勾起了他的往事。他接着说道：“你，很重感情啊！姐姐不知生死，又或许会和好友作战，看得出来你们关系处得不错。你知道吗？大尉，中国早期空军，特别是东北空军。大半在日本留学过，我曾亲自教过他们，也和他们谈天说地，畅饮喝酒。战争爆发后，他们几乎全死在了我的手里。”说到这里，山本的深邃的眼眶中，有些湿润。

山下听后，大为震惊。他惊讶道：“长官，您，您居然曾和您的学生作战，还杀了他们。”

山本重重的闭上眼睛，突然，眼神再次像狼一样可怕，他看着山下严肃道：“是的，战争本来就是残酷的。国家利益面前，任何私人情感都得靠后。要怪，就怪生不逢时、命运弄人吧！”

说罢，山本五十六走到办公桌前，他拉开抽屉，拿出一本杂志。他微笑着说道：“大尉，别多想了，来，了解一下你今后的空中对手吧！”

山下一辉接过杂志，他刚刚看到封面，突然惊讶的瞳孔放大。杂志上是杨文海戴着飞行帽和护目镜自信的微笑，上面写着“高志航之后又一代空军军神”。山下一辉拿着杂志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他放下杂志，重重的闭上双眼，心痛的说道：“长官，收起来吧！不用看了，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了解他。他，就是我美国航校的同学。”

山本听后也是一惊，他好奇地笑道：“哦~~！看来，命运真的很弄人，能说说他的情况吗？”

山下一辉，认真的说道：“杨文海，1907年出生，没记错的话，现在刚好24岁。飞行技术、指挥才能不比我低。相信，前几次他们出色的空战，就是他指挥的。精通日语，中国武术高手，空手道起码在黑带六段以上，当然日语和空手道都是我教的，我的中文和中国武术是他教的。”

山本笑了笑道：“很好，这些我不是很关心，我想知道，他的家庭背景，家在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能在美国航校学习的支那人，定不简单。”

山下一辉听后，立正敬礼道：“对不起，长官。无可奉告！”山本听后，眉头有些微皱，他立马微笑道：“哟西！有气节，或许是我那情报官的老毛病又犯了。”

山下一辉真的很想在出战前，再见杨文海一面。终于，他大着胆子道：“长官，距离首次执行护航任务还有一段时间，我，我想去重庆和他见上一面。”

山本诧异道：“你说什么？你疯了，你能保证他不会杀了你，你也不会透露对我们不利的信息。”

山下一辉立马敬礼道：“我以人格担保，我相信他的人品和武德，也请相信我的武士道德。他不会杀我，我也不会透露半点消息。”

山本何其聪明，他深知日本武士精神，自然信得过。为了展示他的大度，让他的得力干将了却心愿，一心参战。他欣然同意了山下一辉去重庆的要求。

当晚，他做好了半个月的实验飞行计划，他将计划交给了白根斐夫中尉。并嘱咐说：“他没回来之前，不能飞抵重庆空域，违者军法处置。”骨子里是主战派的白本斐夫，虽然一心侵略中国，然，自己是空手道弟子，也不得不畏惧山下一辉的命令。

次日清晨，山下一辉打包好夜行衣、飞镖、手枪，便独自往重庆而去。......

五天后的深夜，作为计划的杨文海，刚刚熄灯上床。突然，一支飞镖从窗户射入，它牢牢的钉在房间的木柱上。

杨文海习惯性的斜空翻躲避，他冲出房门，却发现什么人都没有。他回房间后，看见飞镖上有一张纸条。他打开一看，疲劳之意立刻全无。上面写的是日语，翻译出来，就是“多年未见，甚是想念，特相约后山高树林一见。”上面没有落款。杨文海从这笔迹中，不难看出，是山下一辉。

他将纸条捏做一团，眉头紧皱道：“你，还是来了。”说罢，他拿出箱子，再次换上了曾经在昆明保护陈纳德的装束，换好后，他拿上山下枫子墓碑的照片，快速往高树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