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那拿着方天画戟的青年,也远远没有这穿白衣长袍的人身上的那股慑人的威势。
方天定将一条绳索绑在大树之上,随即转头道:“辽军后军,射光箭矢,不准伤马!”
这是南崖,北崖有韩世忠坐镇,自然懂得控制其手下的弓箭兵,韩世忠在方天定决定偷袭之后,就参与了计划,方天定将不是很重要,却也不算轻的隘口北坡给了他。
这北坡若是不防备,起码可以逃脱数百上千辽军。
算是痛打落水狗的一个位置了。但是北崖弓箭兵已然是很重要的一环,不然不能对辽军造成全方位的攻击。
下了命令之后,方天定随即拉着捆在树上的绳索,斜挑长枪,左手拉着绳索,作势从崖壁之上冲了下去。
不算高,也不算低的崖壁,十丈。足以摔死一名武艺高强的剑客了。
但是方天定却直接飞檐走壁,冲了下来。所有人几乎都被吸引了目光,辽军精于骑射的士兵射出数支箭羽。方天定看了一眼之后,甚至没有抬手去挡,直接继续冲了下去。
果然,这些箭羽根本没能射中。
与地面不超过一米之时,方天定猛然一沓崖壁,接着反冲力,借着绳索荡向了空中。
直到辽军上空之时,已经离地超过两丈了,方天定大声喝道:“杀!”
那白袍身影如同天神降世,带着无比威势,从天而降,一杆长枪,直直砸下,一名辽军将军出枪格挡,直接被劈断了长枪,倒在地上。
众辽军才看到,这人已经透露破碎,肝脑涂地了。
方天定回头道:“杰将军,不要再和他戏耍了,拿下,要活的!”
方杰一听点了点头,最初与耶律璟大战之时根本没有用出全力,甚至没有用真正的实力。
作为准超一流高手,若是三招之内拿不下一名辽皇室世家子弟,那才真的是个笑话。
这点人马,虽然全盘占优,接着空中火力支援,看上去杀辽军如屠狗,但事实上并不是那样。辽军的个人实力还是要比江南军强上一大截。
当此之时,一里外的阳泉大营难道还没动静?
沈泽带着背峞军已经冲过了方杰手下弓兵阵地,邓元觉带着振国军越过弓兵营压阵。
弓兵营经过三轮齐射,已经不能再杀伤辽军了,应为前方混战已经开始了。
庞万春带着弓兵,绕道向南崖的后山去了,这一场战争注定不是个把小时打得完的。到时候上面的弓兵箭羽已经没有了,正需要补充。
朱言等人则是带着人在阳泉过来的路上堵着,另外一部分人,则是在陈三千的带领下,自邯州来时的小道出入山埋伏,如果有小股辽军突围,又不冲击阳泉而是钻入中原,那方天定罪过就大了,所以这条路必须堵上,虽然只能供三匹马一同乘骑,这样的小路已经堪比睦州城主道了。虽然是山间下路,一旦骑兵在上面奔腾起来,方天定的人,肯定就追不上了。
整个主要的对战,几乎就是方天定手下直系的两万人马,其他五万兵马全部作为痛打落水狗用了。
全局完全在方天定的掌握之中,方杰很快就落下了耶律璟,作为皇族就算被俘也有机会用钱银换回去,耶律璟自然不会自缢。
辽人就是辽人,勇武不是虚谈,虽然辽朝败落了,也只是政治腐朽,辽兵的实力,并未减弱多少。
这是一次洗礼,方天定手下五支军队的磨练。有着背峞军和南国军冲前阵,振国军护国军伤亡不会太大,但也就注定了,其番号以后不会有南国军背峞军那样的价值。
血战洗礼后的士兵,才是一个好士兵。
方天定没有骑马,所以抢夺下了一匹辽马。一顿抽击之后,降服了辽马,随即冲杀。
这一战,持续到了天黑。
除去少数人从那落石堆中爬了上去躲开了弓箭逃脱之外,其他各个方向皆无人逃脱。
从一开始,辽军就被压制在了一个无法冲刺的范围中,然后背峞军上来之后,一千骑着马拉着刀的人虽然应为不适应马战,损伤不小,但是贡献也很大。
看到厉害的辽军,直接就是落马,砍断其马蹄,然后与之在地面血战。
遇到不厉害的,就是直接马战。
虽然这样,浪费了很多好马,但是却也磨练了背峞军。一个好士兵,比一匹好马作用大。
入夜,方天定脱下了血色的白袍,看着不肯跪地的耶律璟,随即一脚踹断了其腿骨。
对于辽人,方天定本就没好感,到了这个时代之后直接就是痛恨了。耶律璟直接倒在地上,剧痛之下,牙龈都咬出了血,低声沉闷的喝道:“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方天定回过头来:“虎?你是虾米出水!”说着,一枪尾敲了上去,莫不然,我还要和你讲日内瓦公约?
三月十二日,剿灭彻底结束,辽军九千,加之之前的一千,近乎全灭。南国军亡七百,伤一千三,背峞军伤三百,重伤一百,死亡一百。护国军伤亡共计三百。
从人数上看,方天定大获全胜,但是,若是南国军与背峞军骑术上升两个档次,或者是战斗经验更丰富一些,这次埋伏一定能做的更好。
这一战,之后,岳飞在想着什么,韩世忠想着什么,童贯能想着什么,宋徽宗,又能怎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