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徇一旁打趣道:“母亲却是比我受伤了还要着急的,您也不想想,若是要紧,他还能站在这里?”
“怎么不要紧,我瞧着都有血洇出来了啊?”丽贵妃一脸焦灼之色:“叫太医来看看?李太医还是信得过的,要不然去把东宫里头那个,那个什么大胡子叫来?”
“不必。”太子放下衣裳道:“这几日伤口愈合的总不是很好,流点血也是正常的,此时宫中全是皇后的人马,连带东宫也是,若是叫了太医只会打草惊蛇惹人注意。”
“没错,待此事了结之后,太子殿下有的是时间好好将养身体。”
丽贵妃叹气道:“唉,你们这些人啊,仗着自己年轻就不把自己的身子骨当回事,总是这么说,可是不知道现在养不好会落下病根的。”
“也就在今晚了,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太子说的笃定。
丽贵妃无法,只得点头应下。
“我还要求母妃一件事情,还请母妃今夜千万将玉瑶带走。”
丽贵妃平日里嬉笑怒骂早已经成了条件反射,今日却分外严肃:“你不说,本宫也是要去做的,不仅是太子妃,连带你的孩儿,本宫拼尽性命也会保全。”
李彻点头,拱手抱拳,单膝下跪:“母妃与四弟在宫中宫外为我所作所为,李彻无以为报。”
“快起来,你这么说,又是置我与你母亲的交情于何地?”她说着又亲自上前,将人搀扶起身:“今夜过后,但愿你我都能喘息自如,心头不必再有巨石压迫。”
李彻点头应声,漆黑深邃的一双眸中,却不知在看着什么,想着什么,让人不敢忖度。
刘玉瑶本想借着伺候皇上歇息的空当也给自己偷偷懒的,结果大皇子妃二皇子妃也跟着寻了来,还带了几位番邦王妃公主,一群人济济一堂的坐在养心殿的花厅里,吃着点心,闲话家常,互相攀比,倒是比什么都热闹。
“哈哈哈,我这儿也没什么新鲜笑话可以讲的了,不过听闻太子妃见多识广,读的书也比我们旁人要多,不如让太子妃讲个笑话来听听?”大皇子妃在这种场合中一直是一个活跃气氛的角色。
骤然听到她点名,刘玉瑶支在手上的下巴险些掉下来,打了个呵欠,苦笑说道:“我不会说笑话啊。”
另有皇族命妇说道:“方才听几位讲的笑话都让我们捧腹大笑,唯独太子妃兴趣缺缺,想必也是这些笑话缺些笑料吧?不如太子妃来讲讲,一来求个热闹,二来,也让这外族贵胄多了解了解我们大宸的太子妃。”
她嘴角微微一抽,心中已经是将这人拍打了几十遍。
了解?只怕要让这些人了解了大宸的太子妃,那大宸真要给人看笑话了。
目光扫了一圈,只见这花厅之中,围炉而坐的这群人都是花枝招展,银碳与胭脂的香味在空气中相撞,让人闻了忍不住想要打喷嚏。
可当她看到人群当中,刘玉环充满鼓励的目光之后,便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起身说道:“好,那我就讲个我听过的笑话给你们听。”
“好啊!”二皇子妃抚掌而笑:“方才那些文人墨客的奇闻异事大家都讲的差不多了,有些还听过好几遍了,太子妃这个若是我们听过了,就要罚你饮酒三杯!”
说着就有宫人配合着上了酒水,众人起哄。
刘玉瑶自然不会将那几杯酒水放在眼里:“翘好吧!”
“不知太子妃要讲的是哪位名家的趣事笑话?”
“我要讲的是一位瓜农的笑话!”
“瓜农?”有人疑惑道:“这瓜农是哪朝哪代之人?怎么名字听着如此陌生?”
“瓜农俗称种瓜的农民!你总吃过西瓜吧?所以哪朝哪代都有!”一句话已经引的众人齐齐哄笑起来,连道有趣,还从未听过瓜农的笑话呢。
连带刘玉环都打起了精神,迫不及待的想要听她的笑话。
只见她步下座位,一边走一边比划着说道:“在京郊的登封山下有一片瓜田,那里的西瓜每年夏天的时候都结的水牛那么大!”
“水牛那么大?我还真没见过呢。”
“不光你没见过啊,许多人都没见过呢,而且还是沙瓤多、汁的,咬一口甜的掉牙!所以就引来了贼人的觊觎!”
寒冬腊月的,好像回到了暑气喧天的夏日,那咬一口就浑身舒坦的西瓜正摆在眼前一样。
“可那么好的西瓜从没丢过,因为啊种瓜的老头子日夜都守着那片瓜田呢!”
“就他一个人?不眠不休的守着?”有人质疑。
“可不是。”站在火炉前,她一边烤手一边说道:“后来啊,有个小偷连去了三晚上都空手而归,我问他,你怎么没偷到瓜呢?结果那小偷说,我每次去的时候啊,都想等着那老头睡着了再偷瓜,结果他每天晚上都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一遍遍的说:‘睡不着!睡不着!睡不着!睡不着!’”
“竟然会这样?”
刘玉瑶噗嗤一笑,又道:“后来我亲自去瞧了瞧,你们猜怎么着?原来那老头喜欢睁着眼睛睡觉,说的梦话就来回三个字‘睡不着!睡不着!’气的我啊,连偷了他十几个瓜!”